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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每当岑岚流露出这样无措又可怜的神情,黎泉总会心软不再追问,可他逃避得太多了,只言片语中黎泉根本无法窥见他失去音信的七年,扭曲了他对岑岚的认知和印象----他开始怀疑自己认知中的那个岑岚只是他从短暂又潦草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这个人真正的样子仍然是神秘的,而他随时准备在黎泉不备的时候溜走,就像是七年一样,带着他的秘密再次沉入深海之中。
“我累了,先去睡了。”岑岚知道这样的理由很拙劣,但是他又没有办法,他的过往是一团乱麻,乱到就算他肯敞开心扉,也不知从何处说起。况且,他不想用那些过往让黎泉对他的感情中夹杂着可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黎泉对他是爱还是恨,岑岚都希望这种情感是纯粹的,他最厌恶被人怜悯。
“好,你去洗洗睡吧。”黎泉眸光微闪,松了口。
岑岚长舒一口气,走进浴室打开洗漱台的水龙,水声冲散了他的思绪,岑岚忽地回过神来----他早就洗漱过了,刚才还以此为借口少吃了几块西瓜,黎泉不会不知道,他故意这么误导岑岚,就是想确定岑岚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这样古水无波。而从岑岚无意识地跟着黎泉的话走,进了洗漱间,恰好证明了黎泉的想法。
磨砂玻璃门外有一团黑影,不用开门岑岚都知道黎泉就站在门外,像是一个守在渔网前的渔民,等待着岑岚这条鱼开门自己跳进他的网兜中,偏偏岑岚还不得不跳----他总不能因为这个缩在洗漱间一晚上不出来。
岑岚认命地打开门,对上黎泉幽深的一双眼。
“我屋子里空调坏了,能在你房里住一晚吗?“他在进攻。
岑岚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拒绝,因为黎泉屋子里的空调是不是真的坏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黎泉通知的一个习惯----表面上的询问显得他绅士又温和,内里的侵略性却岑岚却深有感触,过去在《帝凰》的剧组中也是这样,如果说当初被岑岚强制做.爱的黎泉对他只有一两分的感情,那他的侵略和占有欲一定占满了其他八.九分。
每次虞亦清给他送花,岑岚都能当着黎泉的面把花完好无损地拿回来,他甚至可以在黎泉面前修剪花枝,夸耀虞亦清多有眼光,却绝对不能把这束花摆在他们住在一起的地方。
第一次岑岚拿着虞亦清送的红玫瑰坐上黎泉的车时,黎泉淡淡地问了他一句“要不要带回去插在花瓶里,花能开得久一点。”
岑岚天真地以为这是黎泉的邀请,欢喜地将那束玫瑰带回他们的住所,又作死地摆在他们的床头,全程黎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还帮他参详哪个花瓶插玫瑰好看,最后黎泉更是征询过岑岚的意见之后,亲自将它摆在了床头。
娇嫩的玫瑰在岑岚的床头开了几天,黎泉就连着在床上折腾了岑岚几天,岑岚都不敢回想那些天他白天要拍戏,晚上还要被黎泉不知节制地索取地时光,只觉得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但是每当他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想法,黎泉总会说当初是他先招惹的,应该承担招惹的后果。
这样的后果,岑岚承担得很辛苦,由此才发现黎泉表面上越是云淡风轻,内里指不定在翻江倒海,就如同现在。
“好。”岑岚答应了。
虽然他知道黎泉不会用强,但是他总有办法拿到他想要的,现在不答应,以后还是会答应的,岑岚不想费精力绕这个弯子。
黎泉大步跟着岑岚进了房间,自觉地选了外面的一头躺下,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闭上了眼睛。岑岚只能也跟着上了床,关上了床头灯。
黑暗一下子在他们身边倾泻下来,细密的雨声代替了光亮,成为他们主宰他们感官的新主人。雨声落得太催睡,黎泉又像是一颗蔓延着黑松木味道的香薰,淡淡地散发出岑岚曾经熟悉的香味,一丝一缕地联合着雨声一起盈满了他的鼻子和耳际,岑岚潜意识地觉得极为安全,不一会就昏昏欲睡,恍惚之间,他听见黎泉的声音似是很近,又似是很远地飘过来:“你其实不是怕猫,对吧,你只是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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