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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间,阿秋已挪开了舆几,在毡毯上铺了厚厚的被褥子、实心靠枕,又连塞了两个手炉进被子里,才搀着仪华半倚半躺在了厚褥子上,道:“从上月二十七,一直到今儿二十二,整整二十五天都坐着马车。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嫌乏劲,小姐您身子精贵不比奴婢,能坚持了近二十日,已是不错了。”一面说着闲话,一面极熟悉地拿着巧劲给仪华按捏揉腿。
听阿秋说起这,仪华忆起两年前去北平时也是如此,一身又酸又乏又无力,都亏了冯妈妈给她捏上几下方解些乏,而现在阿秋这一手便是那时学来的。
想到此处,仪华眼神一黯,随即阖上双眸,淡淡地道:“冯妈妈的墓在乡间,上香的话也要一日来回。到时你安排一下,再找德公公去商量,就是再抽不出身,也要看一眼冯妈妈才行。”阿秋亦淡淡地回道:“小姐放心,这事奴婢省得。”
“母妃,外祖父家是怎么样地?我们去了就住在那吗?”见仪华与阿秋说得热闹,朱高炽忍不住插嘴问道。
阿秋低头瞧了眼仪华脸上的倦容,笑着对朱高炽摇头道:“您母妃有些累了,由秋姑姑给您说可好?”听后,朱高炽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阿秋夸他一声,便就着脑海中的回忆,慢慢的说起:“一…除了今日所见的两位,您还有一位大舅父,如今在朝为官,深受皇上的器重……”
大舅父?徐辉祖7
正慢慢宁帖下来?却猛一下听阿邱提起徐辉祖,仪华眼角一跳,瞬即,一抹担心袭上了心头。
嫡长子继承制论,徐辉祖他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徐达走后魏国公的头衔,毋庸置疑地将会落在他的头上,到时候整个魏国公宅就由他当家作主了!可他虽是英才之人,为人却过于守礼法,当年他就对自己这个庶妹不假辞色。而时至今日,他会向徐膺绪、徐增寿一样轻而易举额的接受自己?不管答案如何,必须与他友好,否则徐达一旦撒手离开,魏国公宅里没人与她来往做后盾,只怕她在燕王府的地位就更不堪了!
思及以后的处境,仪华思绪纷乱,却在马车一阵一阵的晃动中,她竟然意识渐渐模糊一…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在耳边轰鸣,仪华被扰得从沉睡中醒来,一睁眼.车厢内已变得如夜晚一样黑。这时,忽地一道银蓝电光一闪,又是一阵惊雷轰鸣,须臾就听马车外轰鸣声起,紧接着哗啦啦的雨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小姐您醒了?”阿秋怀抱着睡意朦胧的朱高炽,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又道:“入夜时分,就落雨了,雨势倒有些大。不过估摸着单个时辰就可入皇宫了,小姐您再眯会儿眼,不然等进了宫,一时半会是歇不下来的。”
藩王入京,首要面圣。仪华明白一会儿是需费些精力,便点了点头,欲重新睡下,却听“嗡一——”地一声巨响,数十道急乱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她不禁低呼出声道:“怎么何事?”阿秋也是被这响声惊了,手微微颤抖的撩窗一看,当前怔了一瞬,不明道:“小姐,好像入城了,就是不知道为何来了一批士兵。”
话刚落,只听外面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骤大的雨声中响起:“皇上有命,燕王朱棣不必进宫,速去见魏国公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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