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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21. 修罗场二十一天 哥哥和蛋糕  书房内明亮大窗上的百叶已经放下, 屋内没有开灯,仅由门缝出泄入一束柔和的光来。  申贺颂就坐在办公椅上,BBZL 头向侧面靠在橡木做的壁炉架上。  眉头紧皱, 微微敛眸。  外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沉思还是睡着了。  在没有电灯的书房里,不知道从哪跑出奶油蛋糕的香味,就那种廉价、生涩的动物奶油。  久违的味道使申贺颂眉头蹙得更紧,迷迷糊糊间, 他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的情景虽然是片段,却十分强烈。  他在蛋糕店里, 身量只有柜台那么高, 两只手都被谁牵着,他尝试抬头一看,发现只有强烈阳光反射在物体上的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听见他在问:“妈妈,我可以吃蛋糕吗?”

然后光在回答:“可以哦,但是你先听我说一件事。”  鼻子间蛋糕味道更浓, 却有种悲伤的感觉。  紧接着, 一声“哥哥”响起,瞬间将申贺颂唤回当下。  在这样的状态忽然醒来,很容易让人搞错地方, 于是申贺颂下意识喊出妹妹的名字。  “虞珂。”  在这之前,他从没喊过虞珂, 更别说她的名字了。  申贺颂睁开眼, 虞珂就在房间啪嗒啪嗒地走着。  他半睡半醒中沉浸在梦境里, 反应迟钝,等虞珂都走到眼前了,他才反应过来, 恢复回往日的冷脸。  “这个点,你应该在休息。”  申贺颂不假辞色,惺忪睡眼逐渐凌冽。  换做别的小女生,可能早就被申贺颂不苟言笑的表情吓跑了,然而虞珂目标就是气男主,申贺颂越不爽,她就越高兴。  于是被训斥后,她依旧弯着明媚的眉眼巴巴凑上去,眼神殷切。  “这是我做的蛋糕,想给哥哥试试看。”  申贺颂低头,看着宛如外面买回来的奶油蛋糕,表层完整,形状完美。  …以虞珂病怏怏的体质,恐怕做得很不容易。  可是又如何?申贺颂只是瞥了眼,就收回视线假装要开始工作,“这个点,你该睡觉了。”  这已经是申总说过的最好听话的拒绝了,不然他会说:“拿回去,我不吃蛋糕。”或者是“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带着蛋糕滚出我的世界。”  毕竟是因为胃病和财富共存的商战文男主。  然而申贺颂抗拒的反应,属于虞珂预料之中,于是她选择继续磨蹭。  “吃一口嘛,是我一边想着哥哥一边做的呢。”她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申贺颂的手。  看这个表现,谁能看得出:蛋糕是虞珂连图片加载都懒得等,随手买的呢?  让反派说谎,简直像鱼跑进水里一样轻松。  虞珂大言不惭地睁眼说瞎话:“我真的特别特别用心做蛋糕,你看这个…”  话才刚开一个头,就编不下去了,因为虞珂低头一看,才发现蛋糕的造型有些些奇怪――蛋糕表层画着一对正在亲嘴的男女,俩小人头上顶着一颗巨大的爱心…  亲嘴男女…

大爱心…

这特么怎么圆?  虞珂一瞬间就结巴了。  申贺颂顺着她的视线同时低头,在看清楚这一对小人的动作后,眼皮狠狠一跳。  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整个人靠到BBZL 座椅后背,幽深目光从蛋糕缓缓上移至虞珂的脸,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解释。  “呃…”虞珂抿嘴,挤出一个慌张的酒窝:“这两个小人是我们…”  她在蛋糕上比划了一下。  “然后这对兄妹,他们不是在亲嘴,而是在…进行一个法式见面礼的动作!没错就是这样!”  似乎想为解释增加底气,虞珂说完后,跟上马达一样疯狂点头。  申贺颂面上表情不变,内心却有些轻晒。  他随手指出蛋糕上的爱心,问:“这个呢?”  “这个是一颗大爱心,对大家都看得出来,至于为什么画这个,是因为…”  “这是我爱你的表现,爱心多大表示我爱你有多少!”  顺着先前的答案,虞珂回复得认认真真,底气十足――反正蛋糕已经扑街,还不如干脆开门见山,把所有能恶心到申贺颂的温情招数,全部使出来。  然而虞珂预估错误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三个字,是申贺颂从没听过的话。  话音刚落,申贺颂脸上闪过一丝迅速、不易发现的吃惊。  刚刚因为噩梦而消沉的情绪,在这一刻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而商战文男主对于“感动”的表现是――面无表情地把双手放到键盘上,胡乱打几个字,然后说:“知道了,把蛋糕放下吧。”  说得跟皇帝同意妃子留汤一样,气得虞珂牙痒痒。  走是不可能走的,今天不给商战文男主放一个大招,她就不配当最强反派!  虞珂踩着男主递来的台阶,得寸进尺,疯狂撒娇。  “不行,你现在吃嘛~”  “现在才九点,再晚点就不好消化了~”  一边撒娇,一边拿起家用的勺子(拆包装的时候特地换成家用碗筷),像挖米饭一样,舀起一大坨奶油。  然后趁申贺颂不注意,直接塞进他嘴里。  一时没有防备的申贺颂,被黏糊糊的东西糊一嘴,差点呛到气管里。  港城人热爱煲汤,汤勺做的很大,大约是甜品勺的三倍有余。  虞珂这么突然地将汤勺喂进嘴里,其后果就是:蛋糕没吃多少,奶油全糊在嘴角下巴了。乍一眼晃过去,还以为哥哥年纪轻轻长白胡子了。  看到对方这副惨样,虞珂笑得更开心了,软刀子一直往男主身上插。  “你这样好慈祥啊。”  “就像一个老公公。”  “现在不叫你哥哥了,要叫你老,公,公。”  作恶者脸上笑嘻嘻,受害者神情都是茫然的,只有在听到老公公的时候,申贺颂内心才有无奈的感觉。  放眼整个虞家和偌大的SONG公司,谁敢对申总做这种事情啊,这也是申贺颂第一次被人塞了一嘴奶油,被迫吃不想吃的东西。  粘稠的奶油和唾液混合在一起,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就全吞下去了。  有点?J嗓。  虞珂还在舀,只不过这一次,她是舀给自己的。  两兄妹共用同一个勺子,她还要挑剔地避开奶油,只挖出蛋糕芯来吃,一双不知道发生什BBZL 么的无辜眼神亮晶晶,“好吃!”  “哥哥再来一点不?”  又是满满一大勺奶油,直接送到嘴边来。  这次申贺颂有防备了,他手一挡,眉头一皱、嘴角轻抿,刚刚那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转眼变成杀伐果断的商圈精英。  申贺颂拔高音量训斥道:“虞珂!”  “?G!”  这还是虞珂进入小说那么久,第一次听到申贺颂不是平淡的语调,而是愤怒的尾音上升。  这得多讨厌蛋糕,才能有这个效果啊!  这个外卖真的是点对了!  虞珂见男主怒气值拉得差不多,决定甩出大招。  她眉眼一弯,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半身越过桌子,往申贺颂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这下,两人的嘴角,都沾上奶油了。  只不过虞珂嘴上的,是从申贺颂脸上啄来的,是亲密的象征。  申贺颂看见她伸出小段舌尖,将偷来的奶油卷进嘴里,笑着的眼眸仿佛藏着夺目的星光。  “…”  他试着几次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人待在室内太久,空气不流通,脸颊都是红的。特别是病秧子虞珂,脸颊绯红得明显,就像白玉表面涌现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视线游离间,申贺颂感觉刚刚亲过的地方都是烫的。  这一刻,家人之间亲近的渴望,和对自己身份的厌恶,两种情绪来回转换。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是虞珂亲哥哥,碰上这么一个乖巧的妹妹,肯定会很开心,很宠对方。  而不是像现在,对试图亲近的妹妹感到抱歉,进而越发厌恶自己。  对面,一无所知的虞珂还在说:“你看,我们和蛋糕上的小人一样了。”  申贺颂下意识低头一看。  忽然发现,虞珂舀的地方,完美避开小人和巨大爱心,只挑空白的地方吃。  完整的一对男女在蛋糕上亲亲,巨大爱心红的刺目又惊心。几次沉重又自责的呼吸后,申贺颂用修长手指按住蛋糕盘子,将它推到更远的地方。  再开口时,语气已然恢复平淡:“九点半了,你应该去睡觉了。”  “好吧。”  虞珂放完大招,心满意足准备离去。  临走前,申贺颂又忽然叫住她:“还有…”  话音稍顿。  他其实想说:还有以后不要做这么亲密的行为,又不是几岁的兄妹,要注意性别和分寸…可转念一想,虞珂年纪小又远离家人,或许这种事情,是她梦寐以求的温情…  放在其他家庭里,兄妹或许就是这么亲近。  只是他知道太多,受限制太多――自己受苦就好,没必要剥夺别人的快乐。  “…没事了,你回去吧。“  最终,申贺颂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于是虞珂关上房门。  人走后,一瞬间,静寂突然弥漫在房间里。申贺颂依旧坐在老板椅上,目送她的离开,几乎连“好好休息”之类的家人寒暄都没有。  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一抹淡淡的悔意掠过申贺颂的胸膺,令他突然感到寂寞BBZL 。  他思考一会儿,将电脑再次打开,没有办公,而是看起教如何和家人相处的网课来。  屏幕光向外扩散莹莹白光,照亮不远处的蛋糕。  申贺颂单手将蛋糕拖到面前,修长手指隔着空气,轻点女生卡通的头,嘴角轻轻上扬。  紧接着,他拿起勺子,朝爱心的位置挖去――  门外,虞珂刚走出走廊,就撞见先前那位费老大劲做蛋糕的女佣小可。  她低头一看,盘子里不是蛋糕,而是鸡汤,好奇多问一嘴:“你不是要给哥哥做蛋糕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女佣神色有些慌张,“做蛋糕太难了,我就放弃了。”  “这样。”  虞珂没有纠结是蛋糕还是鸡汤。  她见外头天色变晚,正是刷林霄亦KPI的好时候,便丢下小可,脚步匆匆往屋外走去。  虞珂走后,小可大松一口气――她早知申大少爷不喜欢吃甜品,故意作出做蛋糕的样子,就是为了迷惑其他女佣,没想到小小姐居然上当了…  以大少爷冷漠的性子,也不知道小小姐刚刚受了多少苦…小可表面上为虞珂连连惋惜,实际心中却有一丝隐秘的高兴。  大约是她觉得,自己比亲妹妹更了解大少爷吧。  小可端着鸡汤来到书房,还没敲门,就发现门没关牢。  门缝里,申贺颂用瓷汤勺,边看Ipad边舀蛋糕来吃,姿势优雅又节制,好看的不像话。  可是…女佣郁闷极了:真倒霉,少爷什么时候爱吃蛋糕了?

22. 修罗场二十二天 毕竟这是恢复记忆的大……  吃完蛋糕的虞珂, 马不停蹄就去圣玛丽亚医院。  一整天下来,她惹完宋闻惹申贺颂,惹完申贺颂惹林霄亦, 活像一个无情走场的交际花。  现在医院不是探病时间。  好在早上入院的时候,女佣交纳完一周住院费,申贺颂过来接人,也没有要将房间退掉, 让给其他病人的良善想法。  于是虞珂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住院处。  林霄亦的病房位于三楼最末尾,也是全医院最宽敞安静的房间, 走廊没有探望的客人, 也没有护士走动,安安静静,只有闷在被子里的视频声在响动。  好像是综艺,或者是电视剧,反正声音是林霄亦的声音。  这是在找记忆呢。  哼,虞珂内心轻蔑, 幸好来得及时, 她这就来扰乱男主的记忆,能多骗一会是一会儿。  抱着这样恶劣玩弄的想法,等虞珂踏进病房亮光的同时, 面上表情突变。  轻蔑表情重组,化成一张为爱忧伤的勉强笑脸。  “霄亦哥哥。”  她先是试探出声, 想看看男主的记忆恢复到哪了。  “虞珂!这个点了, 你怎么会来病房?”  林霄亦哗地一下掀开被子, 脸上表情惊喜――好的,看来进度非常缓慢,虞珂放心了。  她走过来, 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不仅坐姿疏远,脸上表情也稍显平淡,“…你又忘记了,我身体不好家教很严,今天为了来医院见BBZL 你,特地逃出来的。”  “过去我们经常这样见面…”  虞珂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消失。  虽然没有到抽噎的程度,却也足够悲伤了。  模样看起来像当世朱丽叶…还是罗密欧失忆的那种。  她这样的作态,不难让林霄亦想起早上两人的不欢而散,内心涌现满满的不安和抱歉:“虞珂,对不起。我已经在反思早上的事情了,不应该质疑你说的话。”  “我今天一直在看视频,想要找回记忆。  他扬起手中还在播放的综艺,脸上表情再度落寞:“可是脑袋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虞珂,你说我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手机视频刚好将镜头转到林霄亦身上,画面中的林霄亦转过头,对着镜头无声轻挑眉头,然后拉下滑雪眼镜,像一道红色的弧光掠过白茫茫雪地。  有好几次,无人机都追赶不上他的身影,只能默默跟在后头。  画面上啪啪两个花字:[少女芳心狙击手],[运动型偶像]  …这大概就是外界对林霄亦的看法了――最底气十足的背景,养成最潇洒不羁的偶像。  林霄亦出道,靠的不是电视剧,而是某滑雪场纪录片的偶然入境。  那时候的他,穿着最昂贵的设备,滑出最耀眼夺目的成绩,镜头一晃,防雪头盔一摘,笑容意气风发又自由自在,从此走进大众舆论的眼睛里。  在所有明星宛如社畜一样轮轴拍戏的时候,林霄亦他运动、交友、旅游、出国磨砺演技,然后固定一年两三部双S级剧本的强度,精磨作品,维持曝光。  换做别的小明星,恐怕都没有能随意挑剧本的机会。  想到这,虞珂竭力控制自己想要“啧”一声的冲动,忍得拳头都硬了。  “怎么样的人啊…”  虞珂的思路疯狂运转,面上却不显地笑出酒窝,仿佛这是专属于恋爱少女的甜蜜回忆。  “你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男孩子。”  呵礼貌?…想到刚见面的场景,虞珂就想给床上人来一拳头。  “你比起学习,更喜欢运动,或者说你喜欢碾压的感觉。一开始,你是不想当明星的,但是某次电视剧拍摄,因为总被导演批评,你就跟演技杠上了,从此一飞冲天。”  “我们就是那时候交往的。”  虞珂真话假话混着说,技能已经相当熟练。  “因为你是明星,女粉众多,而我身体不好,你怕我受不了刺激,所以决定隐瞒关系。”  …林霄亦听得格外认真。  因为目前为止,都没有与他认知相悖的存在。  今天早上两人不欢而散后,林霄亦经过漫长焦虑和郁闷的煎熬,看完大大小小的视频,最终认定了虞珂,认定她是一个好女孩,她不会伤害自己。  不然说不通啊!  如果不是情侣,对方怎么会如此大胆的试爱?  按照虞珂的家世,欺骗他有什么好处?  而且下午的时候,林妈妈过来探病,林霄亦顺势跟BBZL 母亲打探起关于虞珂的事情。  林母说:“唉怎么连珂珂都忘了,她可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们一齐长大的。”  “小时候你还说要娶虞珂,后来她生病搬离港城市中心,你们俩才慢慢失去联系…”  “特别是这几年,你都不提她的名字,她也很少直接过来做客…”  如果当时虞珂在场,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人失去联系,不是因为虞珂生病。  而是她和男主闹了很大的别扭,长大后都毕生难忘的那种。  林霄亦性子矜贵又高傲,不乐意跟家人朋友说女孩子坏话,所以才让虞珂一直瞒到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  也是因为这样,一切谎言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  只经过一整天的苦思,林霄亦最终将天平沉沉倾向虞珂一边,完全接受这份像少女爱慕。  只是,他还需要一点点适应时间。  打定主意后,林霄亦难得郑重地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同虞珂说:“我虽然暂时失忆了,但我有信心,可以通过相处,重新找回恋爱的感觉,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虞珂右手轻掩下巴,朝露般的眼瞳上泪意朦胧,似乎很感动。  剩下的恋爱宣言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感动”地飞扑上来,双手紧紧揽住他的上半身。  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动,惹人怜惜。  “太好了。”虞珂似乎哭了,语调很不对劲,尾音无限上扬。  她“情谊稠缪”,“一往情深”地说:“医生说重复做以前做过的事,可以激发并唤起记忆,我们…要试试看吗?”  出于担心爱人的身体,最后的问句犹豫不绝。  林霄亦听在耳中,对这种关心十分受用,心想:接受漂亮青梅是恋人,也没那么难嘛…  谁想到,下一秒,虞珂从包里掏出一个狗项圈,说:“那我们试试看。”  “等等等等…”林霄亦眉头习惯性挑起,一如最初见面的模样,他右手食指不可置信颤抖,“这是什么,狗项圈?”  虞珂的眼睛扑闪扑闪,如果忽略她手中涩值拉满的项圈,形象真的无比清纯甜美。  她说:“不是,是狗项圈形状的项圈。”  好一句废话,毕竟哪有那么大的狗项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霄亦伸手勾起项圈,又指向自己,反问道:“你是说,我要戴这个项圈?”  “对啊。”  虞珂面上不解更甚,甚至多了几分对方身体的担忧。  “霄亦哥哥,你怎么了?我们以前不是经常这样玩。”  “…”  林霄亦如鲠在喉。  失忆只是记忆混乱,不代表着没有常识。  他拿起全黑色的项圈,外层还有一圈磨钝的尖刺…除黑色以外,其他元素他根本没感觉。  同时,林霄亦也不敢相信:他一个好好的有钱小少爷,虞珂一个娇气病美人,居然私下偷偷玩这种东西――  “我们以前…”他双手无措比划,“戴上它以后,都干了什么?”  像这种场合,老色批系统一定要出声,不BBZL 然多对不起他庞大的资料库。结果还没来得及传送资料,清水虞珂就笑着回答了:“就戴着,假扮我的小狗狗。“  系统:[……]默默退下。  这个解释尚且能接受。  林霄亦垂眸,看着这个项圈,最终狠心点点头,“好吧,那你帮我戴上吧。”  虽然违心戴上这玩意,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话音刚落,小女友虞珂眼睛倏的一亮,神情浓浓都是热烈的爱意,很容易让人产生“虞珂的整个世界,都以他林霄亦为中心旋转着”的错觉。  她朝他靠近。  小偶人一样的标志面容忽然近到能看清眼睫毛的程度,然后错开,伸到侧脸耳前的位置,两只手以环脖的姿势,虞珂在专心扣着项圈。  女生温热的呼吸喷在侧脸,湿润润的,令林霄亦紧张得不敢说话,喉结上下来回滚动。  鼻尖似乎有花香,是从虞珂身上传来的,还是头发上传来的?  因为脑海中已经形成他和虞珂是恋爱关系的事实,现在林霄亦对待虞珂,如同一击直球,在两性之间横冲直撞,他也丝毫不避讳这种情感。  毕竟这是恢复记忆的大事,可不能压抑了。  “啪――”声响起,项圈戴好了。  虞珂离开林霄亦的时候,趁机在他耳垂上轻啄一下,低声说:“好啦,男,朋,友。”  女孩子声影轻柔,再故意将男朋友这三个字拖长来读,甜甜腻腻,怪让人心动的。  林霄亦有点明白过去的自己喜欢虞珂的理由,但生涩的身体表示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他抬手摸摸发痒的耳垂,忽然又意识到将虞珂的亲亲摸掉了,立刻又将手放下来。

心里开心刺激,还有一点小甜蜜。  思绪恍惚间,只见虞珂突然拿出手机,将摄像头朝向他的方向。  过往偶像生涯的身体本能,令林霄亦下意识拿手挡脸,对镜头作出回避的姿势。  “你又这样。”虞珂假装气馁地放下手机,语气委屈:“每次我想跟你拍照,你都很抗拒,所以现在失忆了,我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自己啊!”  “…是这样嘛?”林霄亦干咽好几次口水,最终选择放下手,面对镜头。  “把我拍帅一点。”  “知道啦!”镜头后的虞珂,扬起诡异的笑容,“来,一二三,茄子。”

23. 修罗场二十三天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清早, 在阳光钻进冰冷病房的前一刻,虞珂已经离去。  她就像是夜晚才会盛开的花朵,专挑人迷茫无所依托的时刻出现, 搅得别人心头发慌。  睁开眼的林霄亦,望向身边空空的被窝,思绪像被蜘蛛网笼罩了一样。  ――每每想起什么,浮现的回忆都会磕磕绊绊地带上虞珂的影子。  然后两个人的身影在脑海里黏黏乎乎的, 怎么也佛不掉。  这对回忆过往来说,是好事吗?  林霄亦不知道, 但是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甜蜜, 似乎有一个漂亮又体贴善良乖巧的女朋友,才是他BBZL 最应该恢复的记忆…  呃,虽然但是,过去的他好浪迹噢。  居然还在女朋友面前戴狗项圈,到底怎么想的?  就在林霄亦沉浸“回忆”,无法自拔的时候, 门外一声高挑男声乍然响起。  “好一个林霄亦, 回国居然不告诉我。”  林霄亦抬头,看到门口光亮处站着一位笑容灿烂的高挑青年,身穿纯色卫衣短运动裤, 单薄的衣料面料上透着一点点训练的痕迹。  这人他记得。  不对,不是记得。  而是昨天看他先前出圈的滑雪场宣传视频时候, 这人就站在他旁边, 应当是好友, 挚友之类的身份。  可是对方的名字却完全记不得了。  就连这人走过来,林霄亦的第一个反应只有摸脖颈,然后松一口气――还好, 虞珂走时把狗项圈一齐带走了。  来人走到跟前,然后熟络地伸出拳头,林霄亦下意识与他对碰一下。  随后蹙眉疑问道:“你是?”  “我靠不是吧,我潘浩驹啊,你真失忆啦?”  潘浩驹有着一张典型的运动员长相,浓眉大眼轮廓很深,身材高挑又健壮,不似健身房练出来的观赏型肌肉,而是实战中真刀实枪历练出来的精壮。  当然,虽然长得顺眼,却没有虞珂的模样有说服感,所以林霄亦依旧端着疑惑的目光。  “…你这眼神怎么回事?等着!”  潘浩驹气急败坏,直接拿出手机翻起过去的合照,食指一张张划过去。  “这是我们在挪威冬季青训营的照片,这是某天说想看极光,我们逃训去冰岛的照片,这是你出道受伤,我们在病房的合照――”  “…等等。”  看着这些照片,林霄亦感到既新奇又熟络,与此同时,潘浩驹的身份已经相当明确了。  他之所以喊停,是因为最后一张合照,正是虞珂所说的,他们两人偷偷病房约会的照片,不禁疑惑问道:“我腿受伤的这一天,你也在病房里?”  “是啊。”  潘浩驹不明所以,却相当听话地让屏幕停留在病房合照上。  照片中,躺在病床上的林霄亦穿着一身蓝白病号服,右腿高高吊起,对着镜头摆了一个戏谑的大拇指手势。  而潘浩驹和其他探病好友,正“大逆不道”地在人气偶像的石膏上写字。  衣服、造型,的确和网上看到的饭拍如出一辙。  看着看着,林霄亦眸光逐渐柔软。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虞珂吗?”  “知道啊,你的青梅竹马。”运动员脑子转的不够快,潘浩驹不知道林霄亦问这人干嘛,老实巴交地将已知信息说出来:“有一次,你妈妈给宿舍打电话,就说虞珂妹妹要生日了,让你给她发一条祝贺短信。”  “当时宿舍那帮兄弟起哄,你还生气了。”  …恐怕不是生气,而是在竭力隐瞒恋情吧?  不得不说,从旁观者角度被告知这段回忆,林霄亦感觉自己像一个炒单身人设的渣男…竟然为了虚无缥缈的偶像形象,屡BBZL 屡伤害女朋友,还不敢将她的存在告知亲朋好友。  实在太过分了。  生病后的林霄亦,看过去的他,就像看另一个人一样,对其产生浓浓的排斥。  不过现在不一样。他意识到虞珂的重要性,以后也会好好对待她…  床边,潘浩驹还在罗里吧嗦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好友过往,居然连“常年单身”都说出来了,听得林霄亦会心一笑,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起他和虞珂地下恋的曾经。  可能在当年,他的好友离开病房后,虞珂会突然跳出来,然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可能在朋友问他怎么不找对象的时候,他正在给虞珂发短信,然后熟络得全删掉。  可能在粉丝问他理想型是什么的时候,他正在镜头面前,用文字勾勒虞珂的形象…  **  同一个早晨。  虞家副楼内,女佣正在虞珂房间门外走来走去,空气中交谈声细细碎碎。  生无可恋的宋闻正躺在虞珂床上,被迫装成虞珂本人,还不敢睡不敢闭眼。  因为女生床上的百合馨香持续不断,香味似乎有意识地往身上攀爬,然后钻进鼻孔里。如果宋闻敢闭眼,飘忽不定的思绪就敢跟着香味,勾勒出另一个虞珂躺在他身边。  想到这,宋闻不由自主打起冷战――二十岁青年的幻想,太可怕了。  床边,站着同样帮虞珂掩护的女佣,有人在闲聊,有人着急得频频望向手机。  “小姐究竟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说,她是因为被大少爷训斥了,不开心才往外跑的。”  女佣惊呼,“怎么了?”  “好像是因为传闻有误,申大少爷根本就不爱吃甜食,昨天小小姐还送了一个蛋糕过去…唉,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  话故意不说全,女佣们彼此一个“你懂的”的眼神,面上表情唏嘘不断。  这些交谈声传到宋闻耳中,俨然形成另一个虞珂的形象。  ――虞珂对哥哥的好是真的没话说。  有好几次,宋闻早起去医院“当义工”的时候,都会听到虞珂风风火火赶往饭厅的脚步声。  还有蛋糕的事情。  申贺颂的冷漠,虞珂的热情,宋闻都见识过。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碰撞在一起,就像冰和火的见面,再浓厚的感情也会化作水蒸气,于一来一往的试探中荡然无存…  胡思乱想间,宋闻的思绪猛然刹车。  …他有什么资格管豪门的家事,当下还是顾好自己吧。  “兹拉――”  推门声忽然乍响。  女佣们立刻停下交谈回头望去,见是虞珂鬼鬼祟祟跑回来,不约而同地松开紧蹙的眉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们了…”  虞珂一进来,就跟烟气一样钻进床褥里,吓得宋闻连忙从床铺的另一头退出来。  再回头一看,她藏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小一颗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  娇声娇气地说:“热的。”  “…”  能不热吗,宋闻和病秧子虞珂不一样,二十来岁铁血青年,BBZL 就连皮肤小血管都是滚烫的,平常睡觉根本用不上被子,却因为怕被申贺颂的人发现,被迫裹了一晚上的厚被子。  现在的床褥,热得跟开了电热毯一样。  同理,现在的他,身上到处熏满了虞珂的味道,热得香喷喷。  虞珂躺在宋闻暖好的床褥里,在温暖的包裹下,很快陷入沉睡。  宋闻也终于获得自由,火急火燎地离开副楼,打算去医院照顾养母。  只是今天离开虞家时间,比过去几天要晚许多。  于是宋闻刚走到花园栈道,就遇到平常遇不到,即将要去上班的申大少爷   一人一车在虞家进出的环状道路上擦肩而过,宋闻也立刻刹住步伐,礼貌性礼让车辆。  本以为这辆豪华车会很快离开,却没想到,它都往前开了一小段路,竟然又倒退回来,悄无声息地停在宋闻面前,后座窗户正朝着宋闻站立的位置。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下颚线利落的高挺侧脸。  平淡的质问同时响起:“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明明这话是同宋闻说的,高傲如申贺颂,却连正面都懒得转过来。  他将眼眸微微垂下,凝视着虚无的阴影,语气中不乏有警告意味:“虞珂小,不懂事。”  “而你,应该要知道怎么处理小孩子的玩笑。”  说完,司机就有眼力见地关上车窗,开着豪华车扬长而去――不仅不给宋闻回复的机会,还让他吃了一嘴车尾气。  商战文男主的三句话,拐弯抹角,话中有话。  然而聪明如宋闻,只消片刻功夫,就反应过来话里的潜台词。  他恼怒地踢开路边的鹅卵石,借此发泄气愤:“该死,该死的有钱人!”  从头到尾,申贺颂只说了三句话,却字字高傲,死死踩在别人的自尊上――介于申贺颂不知道虞珂夜间出逃,宋闻掩护的事情,极大可能是闻到味道后,错以为他还被关在虞珂的衣柜里,直到现在才放出来。  宋闻被关衣柜,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可申贺颂却是不知道详情的。  申贺颂随口一句话,就将被锁衣柜的人身囚禁,归纳为小孩子的玩笑,还提醒宋闻自己处理好情绪…简直太冷漠无情了。  宋闻回头,望向藏在迷雾中深浅不一的豪宅,内心感情复杂难以描述。  一方面,理智告诉他:“申贺颂是虞珂的哥哥,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代表了虞珂的态度,虞珂也是这样看你的,把你当玩具把你当笑话…”  一方面,感情告诉他:“申贺颂天性冷漠无情,虞珂想要和他拉近关系必定受了很多苦,才会晚上一个人跑出家门…”  救命,宋闻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24. 修罗场二十四天 圣玛丽亚医院

“我来了。”  宋闻推开二层公共病房的房门。  一瞬间, 烟熏缭绕的热浪和夹杂药味的体臭,叫嚣着扑面而来。  他面色不改地走进去,熟络地绕开床铺之间, 宛如火车走道一般乱七八糟放满BBZL 的杂物。这间公共病房一共有八张床,每张床周围站满亲朋好友,有的打牌有的打游戏,还有人不顾医院警告在室内抽烟, 难怪房间里味道那么冲。  宋闻走过去,掐灭某位探病者的烟, 冷声道:“医院不许抽烟。”  “啧, 你这小孩,怎么那么多管闲事呢!”  病人出声安抚:“别跟人小年轻一般计较,?G,你怎么把烟头捏人尿壶里…”  被掐烟的大叔,和出声劝和的病人似乎是亲戚。但在宋闻看来,这两人关系也没多好。  大叔呆在这里, 更像是无所事事的游民给自己找点事做, 懒散得无药可救。  吵吵嚷嚷,这是公共病房的常态。  对此,宋闻早已熟视无睹, 努力营造着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  他无视周边所有人,一言不发地拿起盛有烟头的尿壶, 面色不改倒掉, 清洗干净又回来。  期间, 宋母一直跟隔壁床的女人唠嗑,完全没有为儿子出头的意思,见宋闻比平日晚到, 张嘴就是抱怨:“知道不是亲生母子后,现在连装都不装了,真晦气。”  隔壁床女人惊讶,朝宋闻努努嘴:“居然不是亲儿子?”  “医院不靠谱抱错了,我亲儿子可乖可孝顺,四月过后还要去外国读书呢…”  宋母的尖利嗓音断断续续,说的话就像纤维粒子,无法阻挡地入侵宋闻佯装无事的内心。  宋母没有文化,不知道一个人能出国留学,很大原因不是取决于智力,而是取决于家境,于是打听到宋佳宝的履历后,顺理成章地觉得是她的基因好。  而这么好的亲儿子不在身边,她没办法责怪豪门宋家,就只能责怪宋闻了。  病房里几个女人在聊天,宋母边聊,边分神按着手机说话,似乎在给谁发消息。  宋闻在整理床头柜杂物的时候瞄了一眼,聊天屏幕显示宋佳宝的名字。  而名字底下,几乎都是绿色的对话框。  [儿子,最近很忙吗?]  [妈妈很想你,你可以来医院看看我吗?]  [如果你很忙,不用回我也没关系,有空吱一声就好。]  满满一大屏,全都是宋母对宋佳宝的关切,记录往上滑,估计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还真是为难识字不多的宋母了,就算通篇语音输入,也够费劲了。  而对面回复却寥寥无几。  有时候,宋佳宝只是发一个敷衍的表情包,宋母都能激动得跟一大串话。  看到这,宋闻真的不懂了,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血缘重要的话,为什么亲生父母说担心宋佳宝难过,从来没联系过他?如果血缘不重要,为什么养父母知道他并非亲生后,连表面的关心都不再维持,满心满念都是宋佳宝。  一直在潜意识里,说服自己“不要在意”的宋闻,难得内心有些酸涩。  这时,有医生过来,喊宋闻带病人来外伤室,作检查。  宋闻赶紧收起情绪。  他一双健壮的手臂,倏地将宋母抱起,将她妥妥BBZL 当当放在轮椅上,朝室外推去。  然而宋闻不知道,在他走后,宋母病床周边一圈大婶病友,都对宋母的行为表示不认同。  特别是离得最近,亲眼看到宋闻毫不吃力地抱起一个中年妇女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天啊,看着瘦高瘦高,劲可真大…”  “切,那也看是谁。宋阿姨她老生炫耀的亲儿子,我见过一次,就是特别干瘪的小男孩…要说我,其实宋闻那小孩挺好的。”  “每天都来病房照顾,比亲儿子还…唉,就是造化弄人。”  宋闻成绩优异,智商过人,性格正直又孝顺,如果放到豪门生养,只会比宋佳宝更优秀。宋阿姨天天说因为宋闻,害的她和亲儿子关系陌生,却没想过因为她,真龙被迫落入凡尘,还要被愚昧村民当成蚯蚓。  讲到这,几位阿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气,不愿意继续聊别人的家事。  外伤检查室在三楼,宋闻去到的时候,门口正站着两个男病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其中一个男病人头上扎着绷带,面容俊美得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  不过宋闻不热衷娱乐圈,也不认识精通明星的异形,所以他随意看了两眼,便收起目光。  忽然,一撮百合花香,侵略性十足地钻进宋闻鼻孔了,在感官中炸开。  宋闻身形微微顿住。  他在虞珂床榻躺了多久,对香味就有多熟悉,这百合花分明是虞珂身上的味道!  宋闻下意识侧目找寻,本以为是虞珂来了,却没发现那张俏丽熟悉的脸孔。  此处是圣玛丽医院的三楼,是VIP病房和重症检查室的聚集区,拥有着和二楼公共病房截然不同的安静,干净,和没有烟渍会反射亮光的白色大理石墙地。  只消片刻,香味来源呼之欲出。  宋闻定眼一看,原来是排在前面的男病人。  医院暖风从检查室门缝往外传,带出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百合花香。  居然会有男生喜欢用女士香水?宋闻有些惊讶,脑海中却不适时地,浮现今早被申贺颂拦截在路边的记忆。  认同感,缓缓而至。  原来闻到其他男人身上带着熟人的香味,是这种微妙的感觉啊?  他尚且如此,申贺颂闻到他身上有妹妹的味道,心情又会如何?  一瞬间,宋闻感觉自己有些明白申贺颂的心情了。  因为现在的他,闻到前面陌生人的百合花香,都有隐隐不爽的冲动。  因为这种奇妙的不爽和冲动,宋闻的注意力不再分散,  他不经意地、留心地听一耳,前面男病人和好友正在进行的聊天。  “你能不能快点找一个女朋友,我好歹也是国家运动员,现在扶你做检查…”  “忽然提女朋友做什么。”  “老实说,认识你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好友之间的话题这么跳脱吗,宋闻很少有交友的时间,所以不太清楚。  他看到病人冷傲斜睨友人一眼,没有立刻回BBZL 答这个问题,而是抬手摸摸空空如也的脖颈。  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了,结果病人开口了:“那肯定是温柔到令人心颤,一举一动都是小女生的娇俏,同时又足够爱我的女孩。”  这话过后,无论是宋闻还是友人都愣住了。  因为说话者描绘女孩的时候,黑色眼眸像一滩化不开的墨,感情浓郁得十分具象。  友人最先反应过来,大咧咧狠拍病人一下。  粗狂的声音应声响起:“好你个林霄亦,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被叫做林霄亦的病人被拍得咳嗽不止:“潘浩驹!你是想让我死在医院里?”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间忘记你脑子瓦特了。”  “…这是失忆,不是脑子瓦特。”  然后宋闻就没有继续听下去了,转眸移向别的地方。  刚刚他呆住,是因为林霄亦说的女孩形象,简直和虞珂截然不同。  因为太不同了,所以下意识呆住。  啧,刚刚他是怎么会把虞珂的百合花香,安在林霄亦身上,太傻了?  宋闻无奈浅笑,颔首低眉,无意间看到轮椅上母亲正在给宋佳宝发照片,似乎是在淘宝上看到很适合儿子的冬服,想要给对方买一件…  宋闻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服袖口得磨损,估计撑不过今年了。  但是一件衣服而已,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忽然,贴身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震得整条裤腿都在颤抖。  这是手机第一次因为短信而变得存在感十足,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人给宋闻发短信。  宋闻赶紧掏出手机,查看。  老式智能机的系统运转很慢,期间还老有短信插入,加载得更慢了。  好不容易等到短息界面浮现,宋闻这才发现,刚刚连响的提示音,全都是虞珂的短信。  她想到什么发什么,就是不愿意合在一起发成一条。  [喂]

[怎么还没回来]

[我想吃枇杷]

[带一点回来]

[看到短信回复我啊]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不回复]

[说话!]  这么多短信,等待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对面人就肉眼可见地生气了。  可是莫名其妙的,看完这些短信后,宋闻心头居然闪过一丝欣慰和开心。  就好像他在母亲面前,间接证明了他也是有人关心,有人发短信的,有人惦记的,并非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再等下去,恐怕虞珂会直接杀到医院来,宋闻赶紧回复:[好。]  几乎是回复的瞬间,又有十来条短信杀到。  [哼,回复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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