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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抓到,在眩晕中摔倒在地,膝盖几乎被最大的一块玻璃片刺穿。
刺骨之痛,竟比不过心痛。
他跪在地上,发了很久的愣。脑子空空如也,只有寒风凛冽的声响。
良久,他硬撑着站起来,右膝全是血,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手掌也破了,玻璃渣扎进掌心,嵌出深深浅浅的血口子。
他紧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到门边,想赶紧离开,离开前却又回过身去,瞧着那一地的玻璃与血,只觉狂风一阵接着一阵,在身体里对穿而过。
太狼狈了,太难看了。
他又挪了回去,颤抖着捡起玻璃片,捧起玻璃渣,又从一旁的杂物间取来拖把,将血迹清除干净。
他从来没有做过家务。
握着拖把时,他双手抖得厉害,玻璃渣在手心嵌得更深,少量血渗了出来,粘在拖把的木棒上,斑驳刺眼。
冬季的水,蚀骨地凉。他捧了一把,一边哆嗦,一边抹掉木棒上的血。
离开的时候,办公室没有丝毫多余的痕迹,仅仅是少了一个玻璃杯。
玻璃杯的残片被扔在角落的垃圾桶里,沾着殷红的血,像一颗无人稀罕的,碎成千片万片的心。
他穿着纯黑色的运动服,右腿淌出的血已经将裤脚渗透,但他几乎感觉不到痛,硬撑着走去停车的地方,路上遇见一名眼熟的战士,还礼节性地点了个头。
那战士见他面色苍白,走路有些簸,问他怎么了,他勉强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不能说话,喉咙滚烫甜腥,也许稍一张嘴,就会呕出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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