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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安静,因为总共也没小猫两三只,鱼群隔着玻璃自顾自游动着,半点不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两脚怪兽。
徐缭慢慢摘下面罩,他仰头看着这一切,海洋馆设施做得很好,甬道都像是深海的一部分,除了隔着玻璃,几乎令人以为自己也置身于水中,光影恍惚如同梦幻。他大致看过几场水下舞蹈,也了解过潜水,自身拍过水戏,可站在此地,看着这些生灵,却必不可免地想到远在世界某个角落的应肃。
一头白鲸摇摇晃晃游来,疑惑地贴着壁面打量徐缭。
徐缭看着它,微微笑起来,想象温暖的水流穿梭过自己五指,阳光穿透水面,他无限下沉,连同重力一道失去,于水面之中睁开双眼,如同回归生命的本质。
走到水母馆的时候,徐缭累了,于是找了张长椅坐下来,各色的浮游生物从他身旁游过,像是水中无数光芒。
潜水非常危险,少不经事的时候,徐缭年少轻狂,也曾经想试着去玩玩那个东西,回忆并不算美好,诚然进入水中那一刻是惊艳而震撼的,可是上去时流得鼻血也足够惨烈,他头晕目眩,坐船坐得差点吐到海里污染环境,异域的吃食不符合他娇弱挑剔的肠胃。
从此潜水活动彻底被他从脑海里抹去,而蹦极这事就更不靠谱了,他刚萌生念头,经纪人就把蹦极死亡的各色新闻摆在他面前,吓得徐缭不敢迈开半步。
他想:应肃怎么会喜欢潜水呢,不是有洁癖吗?
日子过了两天,冰箱早就空了,徐缭在外头疯玩了一段时间,吃喝都在酒店跟饭馆里,跟几个还在燕城的朋友碰了碰面,大鱼大肉到上火,终于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到超市逛了一圈,提着一袋子的蔬菜跟肉准备回家,路上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地给应肃打了个电话,对方好久都没接,等徐缭骑车回家后,手机才响起来。
应肃在那头喘气:“怎么了?”
“没怎么。”徐缭听他喘气,觉得略有些口干舌燥,为了防止自己也喘起来,就道,“哎,你吃晚饭了吗?”
应肃大概是觉得他脑子有病,然而沉默片刻,还是淡淡回应道:“我在游泳,这会儿还没到饭点。”
“哦――”徐缭管自己戳了戳米粒,半晌叹气道,“其实吧,是这个样子的,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应肃大概是从泳池里出来了,徐缭听见有人跟他打招呼,小语种,压根听不懂在说些什么,连语系都分不出来,心下一个咯噔,暗道应肃该不会真飞到世界另一头去了吧。
“你说。”应肃跟别人打完招呼,又回来应付他,“是很重要的事吗?”
徐缭的筷子都使不好了,夹一块掉一半,干脆翻出个勺子来挖饭,省得糟心,漫不经心道:“是挺重要的,大概跟我下半辈子有关吧。”这饭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他推开碗碟,从口袋里单手摸出烟来揣到嘴边,又摸出打火机,噌一声燃起火焰,抽了两口叹气道,“我的理想吧,胸大腰细屁股翘,能不能生都不重要,你大概就占个不能生,老实说,本来没啥大事。”
应肃大概是笑了下。
“咱们俩这几年下来,你心里也清楚,我也明白,拍戏工作兜兜转,你不是我同行,我更不是你儿子。”徐缭又抽了两口,吸了口气道,“我就不废话了,只问你一句,那天在招待所里头,你跑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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