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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心中一惊,策马要避开,那老头儿却如带翼的蝠蝇,半个身子已经挂到了禾晏的马上。他还瘪嘴指责禾晏策马避开的动作,“少年郎,年纪轻轻怎的这般没好心,想摔死我啊。”
禾晏想把他挤下去,这人却已经鸠占鹊巢,将缰绳牢牢把握在手中,他朝禾晏一掌击来,竟是要把禾晏打下去。
这人……还真是对她自信满满,也不怕她就此摔下去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禾晏心中腹诽着,又与他交手了两招,彼此都没讨到便宜。
马大梅心中亦是惊讶,凉州卫的几十个教头,每一个都各有所长。有的擅弓弩,有的擅步围,他最擅长的,便是骑射。昨日沈瀚让他今日同禾晏比试,起初他还觉得沈瀚是疯了,如今看来,这个叫禾晏的少年,已经大大的超过了他的预料。
他骑术精湛,心思又灵巧果断,知道三人联手下难以射中草靶,便干脆将其他人的箭全都打掉。此刻与自己交手的这两招丝毫不乱,仿佛常常同人于危急中交手,十分淡定。
禾晏倒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凉州卫的教头又不是只知道吃饭不做事的,这老头儿实在难缠,眼看离终点太近,她的目的不是和对方交手,是要先冲过终点,在这耗下去,纵然这匹马跑到终点,可她和老头都在马上,算谁赢?
真是奸诈。
她一抬头,亦是笑容满面,不见一点不悦,“我虽年幼,也知敬重长辈,您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与我共乘一骑,要是摔着,我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我还是换匹马吧。”说话间,她探出身子,只两手抓住马鞍上的铁环,侧身贴马放手。
这一手实在漂亮,马大梅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禾晏一手抓住铁环,另一只手里的马鞭卷住不远处马大梅的那匹空马。两匹马凑近时,禾晏便松开手,半个身子跃上另一匹马,抓住缰绳,重新翻身坐上去。
“好!好!好!”马大梅一连说了三个“好”,看向禾晏的目光毫不掩饰欣赏,只是他笑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赢了,还是太嫩啦。”
话音未落,禾晏身下的那匹马便剧烈挣扎起来,不肯往前走,反是在原地发了癫狂一般。
“这是我自己的马,认主,少年郎你马术不错,可是认主的马,可是驭不了哟。”
他哈哈大笑着,仿佛禾晏此举,正中他下怀,只等着看禾晏热闹。
少年微微一笑,声音丝毫不见紧张,泰然回答,“我还是试一试吧,万一我又能驭了呢?”
说罢,她便俯身,嘴唇凑近马耳,也不知嘀咕些什么,身下的马竟就在她这么一番折腾下,渐渐安静下来。
马大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见过的马千千万,也会与马有简单的交流,但没见过和马说几句话,就让认主的马乖乖听话的。古有神话传说,有人通晓百兽之语,禾晏……也是吗?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可从来不相信什么神鬼传说。
少年一扯缰绳,马儿疾驰而去,马大梅赶紧跟上,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已然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少年的言犹在耳,带着几分得色,“教头,您胜我的机会,可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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