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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夜深人静时候,她才敢趴在床上哭出来,然后睡醒一觉,依旧第二天依旧战战兢兢的计算每一步迈出的距离。
好一会儿过去,哭声渐渐停歇,一双有些抽搐发抖的手缓缓掀开了锦被,露出的一截小臂莹润雪白,接着伸出一只发丝凌乱的小脑袋。
萧华予拨开凌乱的发丝,跌跌撞撞的摸下床,方才哭得厉害,现在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着。白生生的小脸因缺氧涨得通红,眼位泛起如桃花一般的粉红。
她捧着茶盏给自己灌下一杯温水,又迷迷蒙蒙的倒回床上去,拉高了被子,缩成团将自己裹起来。
“公主?有什么吩咐?”外头守夜的宫人听见里头的动静,谨慎的细声问了句,带些忐忑。
萧华予将头埋起来,抹了把眼角残留的泪珠,哑着嗓子道“无碍。”
外头宫人方才又轻手轻脚退去,夜半起身嗓子哑些不是什么奇怪事儿。
萧常瑞相较与旁的孩子,的确少年老成许多,不知是因经历还是因自身性格的原因。
总是老成的有些古怪,不爱让人近身,尤其是女子,太皇太后与萧华予有时候碰碰他,他都要炸毛半晌,久而久之身边儿连个伺候的宫娥都没有。
太皇太后除了挂心萧华予未来的婚事,更挂心萧常瑞的婚事,他这算起来是萧氏正统里唯一的独苗苗,将来若因此没个子嗣这是十分要命的,这也是她同意留下德妃肚子里孩子的另一原因。
将来常瑞若无所出,而德妃生下皇子,可抱养他兄弟的孩子立为太子。
他正端坐在龙椅上,白嫩嫩的小脸紧绷着藏在玉冕之下,手藏在袖下紧握成拳,冷眼看着下面站队分明的臣子。
他相较于他的父皇处境要好得多了,至少新回来的鲁国公身姿笔直的站在朝堂上,是向着他的。
众人只觉得今日朝堂上的周相,与平日不同,多了份运筹帷幄的淡然,风轻云淡的似是早已预料到结局,让跟随他的人多了几分心安,也让在他对立面臣子心生惶惶。
萧常瑞眯起眼去看周相,心中多了些许无力之感,他真的能赢吗?复又握紧拳头,不能也要拼命。
下头周相照着怀里揣的小纸条气定神闲的开口念道“陛下,鲁国公此番贸然回王畿,怕是会造成黎州守备空虚,依老臣之见,还是回去守卫疆土才好。”
萧常瑞有些紧张,身子不自觉微微动了动,额前冕冠的玉珠轻微碰撞出脆响“诸爱卿觉得呢?”声音尚显稚嫩,有着少年人的清脆。
皇祖母教他为帝王第一课就是不可独断专行,即便最后的主意是你拿,不听取其他大臣的意见,或是反对声高涨,但总要象征性的征询他们意见,以示你是个开明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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