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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总算放松了下来。“连长,那副指导员的电话……”马平川提醒。
“不接了。”单军背起背囊,眼望着山崖后头。
“我要上山。”
不顾马平川他们的阻止,也不让他们带路,单军命令他们仍按照原计划的哨所巡逻任务去巡逻,自己背着背囊上了山崖。
风雪中一路艰难,单军徒步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经纬度准确的地点,爬上陡峭的山峰,终于看见了山巅凹处一座小小的房屋建筑,单军拿出地图比对,确认就是这里没错,他顺着几十级已经被冰冻的台阶上去,在山峰的弯口,站在了一个犹如林场看林人小屋般的简陋房子前。
单军来时做过思想准备,可是看到这个执勤点的简陋,还是让他吃惊。
两间平房,窗户禁闭。单军敲了门,没有人回应,推门门开了,门没有锁,里面空无一人。
屋子里还残留着烧炭炉的味道和微弱的一丝暖意,但显然人已经出去了很久,屋里没生火,空气早已冷却下来,泛着冰冷。
单军环顾四周,相比之下,连云峰哨所的环境要好多了,这里只是一个辅助执勤点,而这个小屋看样子只是住的地方,房里只有简单的生活设施,真正的执勤点位应该还在山后更高的地方。单军看了屋里的样子,也明白确实没有锁门的必要。
墙角一张简单的行军床,墙面因为常年的冷冻潮湿而斑驳脱落。中间是烟囱通着外面的炭炉,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面上除了一些书籍,什么也没有。尽管屋里破旧冷清,但却如战斗连队一样内务严整,一丝不苟。床上的军被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如刀削斧凿的棱角显露着钢铁般的军人作风。
单军很意外,没想到这个老兵在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深山老林,还能坚持着这样自律的军人风纪。这样的内务标准,他在边防连里也没看到有几个人能达到。
这么一个优秀的战士,却独自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守着可怕的孤寂。
知道这个老兵现在一定是在观察哨点位上执勤,单军没有找过去打扰他上哨,决定在屋里等他回来。
他放下背囊,拍去上面的雪,把里面的储备粮拿出来放到隔壁的小屋,隔壁是锅炉房,在锅炉旁有个简单的灶头,冷清的样子显然已经多日没有开伙,不知道这个兵这几天是靠剩余的冷罐头撑着,还是跟哨所一样,连罐头也早已吃完。
单军把东西放下,生起了屋里的炭炉,冰冷的四壁才渐渐暖和起来。他坐在桌前,翻了翻桌上的书,都是军事有关的书籍,还有兵器方面的杂志。
单军枯坐了一会儿,已觉得百无聊赖,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在这样的地方熬过两年。
角落挂着一套常服军装。平平整整的冬常服笔挺地挂着。在这个天边的云中哨位,几乎没有机会穿常服,可军装还是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单军看着那套常服,有点发怔。遥远的记忆中,在军区大院,在那间警卫连的宿舍,在那个烈日混合着蝉鸣的夏日午后,那时他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书,也曾这么瞅着他的床角挂着的常服外套打发时间,那时他迷糊地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到手指轻轻抚在他的脸上,温热地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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