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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核炸弹的余波如汹涌浪潮,将天启城的琉璃瓦震得粉碎。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残垣断壁,在焦黑的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一幅被战火蹂躏的残破画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焦糊味,废墟间偶尔传来梁柱坍塌的闷响,夹杂着幸存者微弱的呻吟。楚明渊单膝跪地,手扶着染血的烛龙长枪,枪尖深深刺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他望着不远处废墟中升起的寥寥炊烟,那是劫后余生的百姓在艰难求生,可这缕微弱的烟火,在满目疮痍的城池中,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
耳边不断回响着程晚意最后那句“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楚明渊的思绪不禁回到星枢鼎投射真相的那一刻。那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天机阁百年的阴谋,让所有的黑暗与罪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然而,当硝烟渐渐散去,他才痛苦地意识到,这座看似威严的王朝,早已在岁月的侵蚀和奸人的算计下,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陛下!东市发现可疑星纹波动!”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闯入,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楚明渊猛地转身,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微微皱眉。他瞥见宫墙上新刷的告示正被风猛烈地吹得猎猎作响,墨迹未干的“彻查天机阁余孽”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鲜血未凝的诅咒。他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传国玉玺,裂痕中渗出的血字突然发烫,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究竟是初代阁主残留的意识在暗中作祟,还是预示着一场新的危机即将如猛兽般袭来?
当楚明渊带领众人赶到东市时,整条朱雀大街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惊呼声、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如同沸腾的油锅。数十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神秘人正与城卫军激烈对峙,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这些人腰间佩戴着从未见过的玉佩,上面刻着独特的图腾:一轮弯月托举着残破的浑天仪,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为首的女子面纱半掩,仅露出的眼角处纹着星芒状的刺青,妖异而神秘。就在她不经意抬手的瞬间,楚明渊瞳孔骤缩——那袖口滑落的刹那,虽然天机阁的印记已被刻意抹去,但残留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辨,如同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陛下小心!他们是‘碎星阁’!”程晚意的声音从屋顶传来,清冷而急促。她的星枢鼎悬浮在身后,鼎身裂痕虽然被星纹金线仔细修补,却仍在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仿佛封印着无尽的黑暗。“三日前,我的读心术捕捉到西域传来的密语,有人在秘密收集散落的星核碎片。”她话音未落,星芒便凝成锁链,如灵蛇般飞射而出,缠住一名神秘人。然而,就在接触的刹那,对方玉佩上的弯月图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强大的力量将程晚意的星芒锁链瞬间震碎,余波震得她身形不稳,差点从屋顶坠落。
混乱中,那神秘女子突然一把扯下面纱,露出的容貌竟与楚昭宁有七分相似,美得惊心动魄。但她金瞳中燃烧着的仇恨火焰,却让这张绝美的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楚明渊,还记得二十年前被你父皇灭门的占星世家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仇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随着她抬手一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裂开一道道巨大的缝隙,数百具机械傀儡破土而出。这些傀儡关节处镶嵌着寒光闪闪的星核轴承,胸口却刻着楚氏皇族的图腾,诡异而讽刺。“我们碎星阁,便是来讨回血债的!”她的怒吼声响彻整条街道,仿佛积压了二十年的仇恨,在此刻全部爆发。
楚明渊的烛龙印记轰然爆发,金色龙影直冲云霄,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这一刻,他突然想起龙脉之战时,初代阁主虚影消散前那句“真正的天道更迭,才刚刚开始”。原来,天机阁的覆灭,不过是一场更大阴谋的序章,而他,早已深陷其中,无路可退。“裴将军,带人保护百姓撤离;程姑娘,探查傀儡核心!”他的声音坚定而威严,长枪如闪电般刺向机械傀儡。然而,当龙血触及对方胸口的皇族图腾时,竟被瞬间吸收,转化成幽蓝的星芒,如利箭般反袭而来,楚明渊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城西方向传来震天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赤焰浑身浴血地闯入,发丝凌乱,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圣火令也只剩半截。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焦急:“不好了!碎星阁在城西重建了星骸祭坛,他们...他们在用百姓的魂魄炼制星核!”她的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色流星雨,一颗颗陨石拖着长长的血红色尾巴,划破天际。每一颗陨石落地,都化作手持星纹弯刀的死士,他们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黑暗吞噬了所有的五官,唯有眉心的弯月印记,与碎星阁图腾如出一辙,散发着阴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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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意的读心术疯狂运转,试图探寻这些死士的秘密。然而,就在触及他们意识的瞬间,一股带着海水腥咸的力量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将她的读心术狠狠反弹回去。她只觉一阵剧烈的头痛,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她强忍着疼痛,抬头望向天边,只见一艘巨大的飞舰刺破厚重的云层,缓缓驶来。飞舰舰身缠绕着发光的海藻,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船帆上印着的不是图腾,而是一张狰狞的人脸——那赫然是本该死去的初代阁主!“他们从归墟海域而来!”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些新势力,根本就是被刻意唤醒的!”
楚明渊握紧传国玉玺,裂痕中渗出的血字突然开始变幻,在空中组成一幅神秘的星图。看着这幅星图,他终于恍然大悟,父亲当年与天机阁合作,不仅是为了炼制星药,更是为了镇压归墟深处那股恐怖的远古存在。而碎星阁的出现,不过是归墟势力撕开的第一道裂缝,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传朕旨意,启用镇国玄甲军!”他的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充满了帝王的威严与决绝,“昭宁皇姐,带读心者封锁空域;赤焰,焚毁城西祭坛;程姑娘...”他转头望向星芒黯淡的程晚意,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与坚定,“随我登上飞舰。”
当他们靠近飞舰时,甲板上突然升起无数星纹锁链,如毒蛇般蜿蜒袭来。这些锁链的材质并非金属,而是由无数人的发丝编织而成,每一根都在发出凄厉的哀嚎,仿佛承载着无数冤魂的痛苦与绝望。楚明渊的烛龙长枪如雷霆般劈下,斩断锁链。然而,飞溅的“血珠”落地后,竟化作透明的水母,它们摆动着柔软的身躯,朝着百姓游去,所到之处,百姓们的影子竟开始被它们吞噬,发出阵阵惊恐的惨叫。程晚意的星枢鼎突然发出悲鸣,声音低沉而哀伤,鼎中缓缓浮现出景帝的残魂。景帝的面容模糊不清,声音虚弱而急促:“渊儿,归墟的秘密...在传国玉玺的第三重封印里...”
话音未落,飞舰舱门轰然洞开,震耳欲聋。数十名头戴珊瑚冠的祭司列队而出,他们的皮肤半透明,隐约可见血管中流淌着蓝色的荧光液体,宛如来自深海的幽灵。为首的祭司缓缓摘下冠冕,露出的面容与初代阁主如出一辙,嘴角挂着阴森的笑容:“新皇,欢迎来到真正的天道更迭。”他抬手一挥,飞舰下方展开一幅巨大的星图,图中的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座正在苏醒的远古祭坛,仿佛是一颗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威胁着整个天下。
楚明渊望着星图,登基那日的异象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原来,从他握住传国玉玺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卷入这场跨越千年的残酷博弈。“程姑娘,准备启动星枢鼎的净化之力。”他握紧烛龙长枪,枪尖直指飞舰核心,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斗志,“今日,无论来者是何方神圣,朕都要让这天下...重回正道!”随着他一声怒吼,烛龙血脉彻底爆发,金色龙影与星枢鼎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把利剑,在血色天空中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的另一端,隐隐传来远古巨兽的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在向楚明渊等人宣告,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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