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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附近就有专门给人雕碑的石匠,修墓土的工人。崔源把人请来,就让石匠摹下墓碑上字回去重雕新碑,崔燮和那些工人商量着该怎样重铺墓土。
工头说:“要简单地修,就是在附近挖出土来铺在坟上,夯实了也能呆一年。但有风就不成了,公子家这坟冢就是风吹平的。再好些的是灰土,拌上进窑烧过的石灰,抹好之后结结实实的不怕风雨;最好的自然是三合土,只是贵,要好黄土、砂子拌石灰,拌好料之后还得不停翻料砸料,砸出胶性。”
他看着崔燮身上沾满尘土却依然透出柔和光泽的衣料,干巴巴地说:“小公子肯定不吝惜这么几方料钱吧?”
崔燮看着低矮的坟头和破旧的石碑,露出一点悲凉又嘲讽的笑容,淡淡地说:“不用吝惜,就要最好。你们请个阴阳先生来,看什么时候修好就好,我们就在这儿住着,到时候过来填第一铲土。”
给自己修坟,自然要修最好的。
他不能给小崔燮立冢,只能借着修他母亲坟茔的机会,将原身的旧物葬在里面,让他们母子从此后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迁安儒学记抄自 《乐亭县重修庙学记》 明 冯琦
邹阳子是朱右,自号邹阳子,明初人,《六先生文集》即《唐宋六家文衡》,收录了唐宋八大家文集,三苏算成一家
第20章
崔家的墓地选在山里,离田庄并不远,但山高路峻,出入并不方便。如今管着庄子的又是徐夫人陪嫁来的一家人,崔燮懒得和他们来往,就在祖坟边的农户家借住下来,早晚仍像在家时一样写字读书,等着石匠雕好碑石,选好日子重修刘夫人之墓。
他随身带的书不多,可真学起来也是极耗工夫的:《三》《百》《千》和劝学诗,虽然常用,但科举不考,只要看一遍印在硬盘里就够了;而《对类》《韵书》却不只能草草看完了事。因为这些东西是要用的,要能一眼看出别人使用上的对错,还得靠着它们写出自己的诗文对句。
要是记不下对仗的词句和韵部,到了要写诗作文时,那就相当于一个英语学渣带着牛津大词典和语法大全去参加同传考试就是让你开着卷随便翻,也写不出一字半句能看的东西。
对句好歹还有些玩弄文字的意趣,背韵书就纯粹是在磨砺头脑了。
顺天府人日常说话的发音也和韵书上的大相径庭,有些发音相同的字,在韵部上硬是分属两部,背起来相当反人类。
可《笠翁对韵》《声律启蒙》这种能兼顾对仗和声韵启蒙功能的书都是清朝的,此时尚未出现,他手里只得那两套基础工具书,也就只好死记硬背。先背下韵部里那些毫无关联的字,读对类再时一字一句地抠着字眼儿回忆属于哪一声部,哪一韵部,通过对照强行加深记忆。
只当是又学了一门新外语,通过长难句背单词吧……起码比真学外语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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