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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院离沈佩兰院子不远,就隔着一簇竹林、一个月牙桥,自从上一个主人徐碧玉进宫当了淑妃娘娘,这里有十余年没有新主人了,平日一把大锁守门,小丫头和粗使婆子每月来两次打扫院落房屋、检查有无漏水落瓦。一个月前沈佩兰派人清理打扫,修缮重漆,重新布置一番,部分丫鬟婆子已经住进前后两处的倒座房中,处处温声笑语,凤鸣院焕发生机。
入了夜,院子渐渐安静下来,到子夜十分,连蝉声都歇了,花影重重中,一白衣长发齐腰的倩影穿梭其中,一个小丫头子夜半起夜,见到白影,打着呵欠出去说道:“这位姐姐,虽是夏夜,也不好穿着寝衣在外头,容易得风寒。”
那白影纹丝不动,小丫头子过去扯了扯她的衣袖,白影回过头来,只见此人脸上既无眉眼,也无口鼻,白纸糊的灯笼似的,小丫头子发出一声尖叫,“有鬼!”
第25章 甜咸配性起做羹汤,心机女如愿升品级
一夜无梦,沈今竹睁开眼睛,看着白纱帐上面精致的承尘,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瞻园,昨天经历了太多事情,见了太多人,虽说只在瞻园过了一天,她却觉得过了好久似的,掰着手指头数数时间唉,离八月十五还早着呢。
洗漱更衣完毕,沈今竹去了正房,丫鬟婆子正在摆饭,徐海和徐澄姐弟两个坐在沈佩兰身边说话,沈佩兰问他们早上喜欢吃些什么,徐海说自己不挑食,而徐澄嘴里一直念叨着吃奶糕,一见沈今竹进来,立马就不说话了。
徐海牵着徐澄站起来给沈今竹请安问好,沈今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止孩儿泣的神奇效果,她呵呵笑着,摸着徐澄的头说道:“真乖,起那么早,我有两个侄儿就比你小一岁,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有时他们的娘强行揭开被子才醒呢。”
说的就是乌衣巷沈家王氏的双胞胎儿子敏哥儿和讷哥儿。
又对徐海说道:“不用拘礼,我们同龄,以后你叫我名字就行,昨日我对吴敏也是这么说的。”
饭已经摆好了,沈今竹想起了什么似的,夹了一块奶糕放在小碟上,递给徐澄,“乖乖吃早饭,吃完了饭,这块糕就是你的。”
原本没了指望,这会子得了一块,徐澄很是高兴,坐在罗汉床上一边吃着福嬷嬷喂的饭,一边馋馋的看着奶糕。
三人入坐,桌上摆着五样面点、六种小菜、并什锦甜粥、火腿咸粥、豆腐脑,牛乳等物。沈佩兰喝的是牛乳,徐海的奶嬷嬷赵氏按照小主人的习惯,帮着盛了一碗什锦甜粥,沈今竹要了豆腐脑,对着预备浇头的白糖、玫瑰卤子、桂花卤子犯了愁,说道:“怎么都是甜的呢,今日我偏想吃咸的。”
“你就省点事吧。”沈佩兰说道:“整个金陵预备豆腐脑上的浇头都是甜的,瞻园也是如此。你去北京过了一年,倒是喜欢上了吃北方的咸卤子。”
“甜的咸的我都喜欢,只是今天就是想吃咸的嘛。”沈今竹说道:“谁说金陵都吃咸的?我在家里早饭豆腐脑都有甜咸两种卤子的。”
这才一天就想乌衣巷了?沈佩兰说道:“那是因为你大嫂王氏是山东高密人氏,从小吃惯了咸卤子,嫁到金陵,她又是当家大少奶奶,亲自写了配方叫厨房照着做,初时就她一个人吃,时间久了,家里人觉得新鲜,时常跟着尝几口,也还喜欢,慢慢大厨房甜咸两种卤子就成了惯例,你那时还没出生呢,所以从记事起家里就有这个。”
“哦。”沈今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还有这段渊源,她初来乍到,又是客居,不好像在乌衣巷那样想要什么就说但是,若是轻易放弃自己的诉求,沈今竹就不是沈今竹了。
只见她从咸菜碟子里倒了些糟油、碾碎了一小块腐乳、添上一勺芝麻菜(剁碎的腌荠菜)、两勺子酱炒三果(核桃、榛子杏仁炸熟后伴酱),再拌上一筷子鸡丝,一碗自制的咸豆腐脑完成,沈今竹很满意自己的成果,递给沈佩兰,“姑姑,您尝尝,好吃的呢。”
沈佩兰中年有些发福,她极重容貌,不容的赘肉继续蔓延,已经减少饮食两个月了,早饭一般喝一盏牛乳,夹上几筷子菜肉就漱口了,那里吃的下这么一大碗,推脱道:“我今儿胃口不好,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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