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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村长一张老脸笑容灿烂,就像一朵风烛残年却依旧盛开的山野老菊。
荆黎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世道,读书人很多,识字人更多。
但那些人,大多出身世家,或者是生于大都大城之中,才会有这份福运。
像他们这样的小地方,苦地方,谁愿意来呀!
村里唯一识得字,写得名的人,也只有老村长一个。
这还是多年下来与落叶城接触厚着脸皮才讨教得来的。
写诗作词显然不太够用,就连过年过节挂幅春联,都得走五六十里山路从城里买卖才成,一幅就得二三十枚铜板,都够换十个白面馒头了。
故而,文字的金贵程度,似乎不比逢年过节能有大鱼大肉上桌差了,犹有过之。
若是以后某家的孩子得到祖宗庇佑,能得个童生,秀才之类的头衔儿,那么就算是在人口数万的落叶城里也能挺直腰杆做人,见到县老爷都不用下跪行礼那种,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所以这些天,村长爷爷就是等那位秀才老爷?”
老村长嗯了一声,“是啊!咱们这虽说是小地方,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于是,一个难得有闲心的少年,与一位久坐不愿离去的老人聊起了家长里短。
老村长在村子里德高望重 ,对于后辈们更是呵护有加,可以说好些年里街坊邻居之间的鸡毛蒜皮,都是老村长出面给掰扯清楚的,威望高,受人敬仰。
说着说着,天色好像也要落幕。
老村长看了眼道路尽头,有些失望,“看来今天是等不着了。”
荆黎笑着安慰老人,“村长爷爷,好事不怕晚,反正村子都这样多少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老村长转头,看向村里的炊烟袅袅,眼神悸动,“可是我希望你们以后别再这么苦了啊!读了书,起码多条衣食无忧的捷径路子可走,我这个老不死的死的时候也能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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