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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不觉得娘舅一家子做事很古怪么?”
方寸转身扶着了方老爷子,似笑非笑,目光看过了娘舅一家,又从内厅里各位掌柜身上扫了过去,道:“以前这位表兄到了咱们家里,想要什么东西了,也只敢跟他爹娘哭闹,但凡一时儿没递到他手上,便躺在地上抽羊角疯,您二老为了哄他,倒是从我手里抢过去了不少玩意儿给他,如今他倒好,胆气壮了,敢强行讨了,还一脸扬眉吐气,出息了的样子!”
方老爷子听着方寸的话,胡子微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方寸笑了笑,道:“我挺理解他们一家子的,以前从咱们家里讨了房子,讨去了地,但他们不觉得好,因为咱们家住的房子比他们好,咱家的地也比他们家的多,所以他们心里只有怨气,只嫌咱们给他们家的不够多,不够好,以前咱们家虽然照顾着他们,这位表兄都给送进了仙院里,可他们家也只觉得被咱们家照顾着不舒服,每次来咱家求什么事儿,都得陪着笑脸说着好话,咱们苦心巴拉的将事给他们办了,他们倒觉得自己受了大委曲呢!”
“如今不一样了!”
他看向了娘舅一家三口,尤其是那位一脸凶状的表兄,冷笑道:“兄长没了,形势就不一样了,以前是咱们家里有个小仙师撑着,如今咱们没了,人家倒是有了位小炼气士,从现在开始,腰杆儿直了,自然不用再仰人鼻息了,也不用再陪着别人说好话了,那大宅子好生意,可不得轮到人家了么,以前在你们这方宅里受的气,如今可不得找机会好好撒上一回?”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方寸越说越慢,笑吟吟的看着曹昌,道:“表兄出息了,不是少年穷的时候了?”
方老爷听着这话,已然愕住,神情不知是哭是笑。
而周围众掌柜,则也一个个默不作声,迎着方寸的目光,便悄然避了开去。
倒是娘舅一家人,听着方寸这带了笑意的话,竟是越听越呆滞,隐隐倒有种说到了心坎里的感觉,差一点就要拍手叫好,才忽然醒悟,这小子是在这挤兑自家人来着。
娘舅第一个骂了起来:“小兔崽子,怎敢对长辈无礼?”
舅母恨恨的推了一把表兄曹昌,有些怨愤似的看着方寸。
“好个小子,以前你就横,如今跟以前不一样啦,你还敢这么横……”
曹昌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想起了以前,自己已经入书院两年了,也已经学会了术法与神气,按理说已经和普通人拉开距离了,可每次这个表弟一拉下脸来,自己还是下意识就觉得怕,但如今不一样了,如今你方家的老大已经没有了,而我身上可是有修为的……
“你那兄长死了,我看你还能不能横得起来!”
他身上煞气腾腾,劈手一把,就要作势向着方寸抓过来……
“莫伤了我的儿……”
方家老爷见着那煞气,已吓的几乎晕眩,整个扒在了方寸的身前,要替他挡着。
而方寸在这时,已是眉头紧锁,忽然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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