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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愚真会说笑,”蒋鸿笑容明净:“大帅不过带了几千人,真遭遇了旺丹,那就不是少人用的事了,不过。”蒋鸿一下子收了脸上的笑容,直盯着祝明锐道:“虽说现在没遇着,可离遇着也不远了,我这趟回来,就是要跟侯爷禀报此事,守愚得帮我想想,这事怎么给侯爷说才好。”
“啊?”祝明锐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迎着蒋鸿的目光直视回去问道:“大帅有诱敌离巢之计了?还有几天?这太冒险了!旺丹狡猾多疑,也算是个会用兵的,万一……”祝明锐一下子窜起来,一把将蒋鸿拽起来,踢过鞋子让他穿上,推着他边往外走边急道:“事情急到这份上,你还能坐下来点茶喝茶,我知道你这是大将气度,可这会儿不是讲气度的时候,赶紧跟我寻副帅去!”
第三一四章 欲擒故纵
蒋鸿顺势站起来,被祝明锐拉着出了帐蓬,冲在帐蓬外不远处甩着胳膊来回散步的悦娘使了个眼色。
祝明锐一路拉着蒋鸿进了长安侯的帐蓬。长安侯神情严肃一如往常,身形笔直的端坐在巨大的长案后,见蒋鸿进来,抬头横看了他一眼,手里的笔不停,写完了一页纸,才稳稳的放下笔,抬头盯着蒋鸿道:“巡查的怎么样?”
“回大帅,只巡查了几处,倒还好。”
“副帅,雁回寻到大帅了,大帅已经有了诱敌之计,雁回,你赶紧仔细说说,大帅准备怎么诱敌,咱们要如何接应!”不等蒋鸿说完,祝明锐抢过话急切道,长安侯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紧盯蒋鸿,双手扶着长案站起来,带着几分急切问道:“这话当真?你快说说!”
“是!”蒋鸿拱手应了,只说是在巡查途中巧遇的武思慎部前哨,将这段简略说过,看着长安侯道:“大帅已经寻到了旺丹藏身之处,我到的前一天又等到了五爷外家黄氏在北庭的大管事,已经议定了计策,由黄氏管事出面诱旺丹到黑水河一带,我一个书生,跟在大帅身边也是无用之人,就请了差使,回来跟副帅禀报此事。”长安侯眉头拧成一团,盯着蒋鸿训斥道:“既然是领了这等要紧差使,怎么不先到我这里禀报?”
“回副帅,”蒋鸿微微躬身,神态自若:“下官临行前,大帅交待过,说已经打发谍报将诱敌之事报与副帅,大帅说,副帅是老成持重,能征善战的老帅,遣下官回来,一是当面再详细跟副帅说说此事,二来,也是因为下官跟在大帅身边,不但帮不上忙,倒要让大帅分心担忧下官的安危,临行前,大帅再三交待下官,万不可借着大帅的吩咐扰了副帅的决定,如何接应等一应战事都须由副帅一人决定。”长安侯脸色微变,祝明锐张嘴想说话,扫了眼父亲又咽了回去,长安侯脸色一闪就恢复如常:“诱敌之报事关大帅安危,是第一等的机密,你既然从大帅处领了差使回来,这事也不用再瞒你,昨晚上接了线报,我和几个参赞已经议了大半夜了,一会儿还要再议,你回去吃了饭赶紧过来吧。”蒋鸿答应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出了帐蓬,长安侯冲儿子使了个眼色,祝明锐忙跟在蒋鸿后面也出了帐蓬。
蒋鸿一出帐蓬就看到悦娘离长安侯大帐一射之地,来回掂着脚尖,不时转个圈,一幅急的没办法团团转的样子,见蒋鸿出来,脚尖一点就直窜过去。
祝明锐下意识的往后闪了两步,紧贴着帐蓬帘子站住,凝神听悦娘说话。
悦娘的声音听起来急切无比:“你怎么这么大半天才出来?你再不出来,我一翻眼就这么急死过去了!要紧的不得了不得了的事!京城来信了!”
“嘘!”蒋鸿手指压在唇上,警惕的四下扫了扫,拉着悦娘往前走了几步,悦娘一把甩开蒋鸿:“这事急得很,我们爷递了信,让赶紧赶紧跟你说一声,宁什么府那个姓丁的,就是放水淹了满县百姓的那个混蛋货,已经押到京城,说是交到了三爷手里审,还说什么必要查出幕后原凶以交待什么什么的,我们爷也真是的,这关你什么事?巴巴的让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说……”
“回去再说!”蒋鸿忍无可忍的打断了悦娘的话,率先大步往回走,悦娘一边嘀咕抱怨,一边大步溜星跟在蒋鸿后面回去了。
祝明锐听的心里一阵寒气上冲,也顾不得再跟蒋鸿,急忙掀帘又进了帐蓬,将听到的话急急和长安侯说了:“……阿爹,难道官家回京城了?怎么咱们还没收到消息?您不是说过,那姓丁的……”长安侯突然抬手止住祝明锐急切的话语,深吸了口气训斥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越是紧要危险关头,越是沉着!你看看你!”祝明锐双脚并立笔直站着垂下了头。
长安侯一只手放在长案上,手松开又攥紧,攥紧又松开,来来回回松开攥紧十几回,才翻手重重的拍在光滑无比的长案上,抬头看着儿子温声问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阿爹,”祝明锐低垂的头微抬看着父亲:“这信儿若是真的,那前儿四爷那封密信就能想得通了。”
“嗯,你细说说。”长安侯站起来,脚步放的极轻,围着帐蓬走了一圈凝神听了动静,这才示意儿子道,祝明锐微微躬身:“四爷那封信与往日气度不同,显的过于急躁了,阿爹也想不通,可若和今天这信儿连到一处想,就能想的通了。”祝明锐眼睛莹亮,前几天四皇子密递的那封信,一改平日的从容有度,急令他们父子务必于年前‘解了诸人疑惑不定之因由’,这样急切而明确的让他们动手解决了寿王,简直是把他们祝家逼到了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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