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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种人,品行低劣,下流肮脏,就跟阴沟里的蛆一样,看一眼,都叫人觉得恶心!”
“我们这种人,姓沈的,你以为学习好就能改了你这穷命吗?你以后说不准会比我们这样的人还烂!烂到泥里,烂成臭垃圾!”
迎着夕阳回家的少年侧了侧头,冷嗤一声。
“你放心,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带着我奶奶我弟弟,过上城里的好日子。”
“我沈疾川,一定是未来坦途,前路灿烂!”]
“哈哈哈哈哈哈哈!”刺耳的尖笑声从张严斌嘴中发出,他和他身边的小弟一样,笑得前仰后合,“前路灿烂,你前路太灿烂了!把爷爷的尿倒出来,这一个瓶子,也有个几分钱吧。”
大笑的混混、沉默低头的老太太、攥着拳头的少年。
可他那一拳到底没有挥出去。
柯朝兰为了不惹麻烦,把那带着羞辱意味的瓶子倾倒干净,塞到了沈止提着的大袋子里。
张严斌从他身边走过去,手拍在他肩膀上,欣慰的说了句:“人得学会低头,别那么傲。”
柯朝兰也说:“小川,低一次头吧,忍一忍。”
他那一拳到底没有打出去。
细想起来,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心气,似乎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疲累、麻木、日复一日的隐忍、奶奶的退让、家人的劝阻和生活的压力中,被一点点削平。
这就是他和沈疾川的人生没有重叠的其中一部分片段。
当然。
沈止没有跟沈疾川说得那么细,他只是说了个囫囵。
他以为回忆这种自尊被践踏的事情,会让他更难受,可事实并不是。
似乎揭开了一道封了脓的疤,疼,却也不疼,他甚至有一丝轻松。
沈疾川听得心脏拧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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