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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莫名,不知为何岑融会以为贺兰砜死了,装在那匣子里。但靳岄巴不得他有这个误会:按照他与岑煅等人的商议,在奏报西北军战事的军报里,岑煅不能提贺兰砜,更不能提那些买来的白原马和高辛马。
他们要尽可能地隐瞒岑融,直到无法再瞒、一切大幕揭开的一刻。
端午,梁京仍笼罩在晨雾之中,好梦初觉。玹王岑煅率领一小支军队,带着功勋回到了梁京。
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个人,但并不一同进城。等到城门过路之人渐渐稠密,这两人才骑上马儿,装作旅人,顺利进入梁京。城门士兵只记得那两匹马上有一位少女亮出了明夜堂的标志。她身后的人戴着笠帽,从帽檐下透出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头骑马的鬼哩!”士兵转头对人说,“狼眼睛,狼面容,啧,不会是狼妖吃人之后化的形吧?”
这件事后来在梁京被传成了带血腥味儿的诡怪传说,那是后话了。
同一日,仙门城守夏侯信等人因清剿沈水下游乱象有功,回梁京禀报、领赏。两队人分别从南侧与西侧城门进入梁京,并无交集。
阮不奇和贺兰砜先回到了明夜堂。她才刚下马,回头一看,贺兰砜已拎着包袱翻入靳岄家的院墙。
靳岄起得很早。明夜堂的人几日前收到阮不奇的书信,岳莲楼拿着两张信纸过来,在他面前故意一字字大声念。靳岄对他又爱又恨,恨全是因他多嘴而生,但是听到信里说贺兰砜也会一起回来,他登时甩去所有恨意,开天辟地头一回主动跳起,狠狠抱着岳莲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可他实在起得太早了,在院中等了半天,昏昏欲睡。乍听见院墙传来声音,他心头一激灵,回头时忽然被一顶笠帽罩在头上。来者把他拦腰扛在肩上,砰地踢开了房门。
靳岄被贺兰砜抱着扔到床上,昏头昏脑中抓住贺兰砜衣带:“我娘和……”
“都不在。”贺兰砜揭了靳岄头上笠帽,不巧弄松了簪子,靳岄一头黑发散在床上,他趴上去就吻,在浓蜜般的低吟里断断续续回答,“我跳进来时,看过了,今日端午……是去集上,买茶酒?”
靳岄笑他猴急,又笑他稚拙:“是去宁元成家里陪他娘亲了。”
贺兰砜叹道:“那不正好?”说着把靳岄衣服剥去。
在贺兰砜怀里,靳岄常感觉自己处于漩涡中心,是列星江水面上能卷死人的水窝,是驰望原晴夜里打着旋的星辰。晃动摇摆,不休不止。浓夏才刚刚起意,又是清晨,屋里原本并不热,两个人却都大汗淋漓,两枚汁水迸溅的、熟透了的果子。
滴落的汗水砸在皮肤上,掀起风浪。贺兰砜如同在驰望原的草场上驰骋,他翻动靳岄,在黑色的长发里寻找月亮湿润的目光。他吻他的眼睛,舔去月亮的泪水,知道那不是因为疼。
靳岄常给贺兰砜梳头发,这一次换贺兰砜为他打理长发,双手笨拙,又怕弄疼靳岄。靳岄坐在床上昏昏欲睡,贺兰砜干脆把他揽进怀里,用布巾细细擦拭他的身体。
“瘦了。”贺兰砜丈量他胸腹尺寸,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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