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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K转身出去了,没忘记给他的顶头上司顺手带上门。
最后一眼透过门缝往里面看的时候,他看见雷切面无表情地顺手从身边拎起最后剩下的那张椅子,伴随着DK轻轻关上门的咔嚓声,医疗室的内部病房中,传来巨大的玻璃爆破音,震耳欲聋,几乎连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一起震动了一般。
从早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直到这一天,透过层层乌云的那熹微光芒即将再次只剩下橙色的余晖。
就像雷切说的那样,外面的鹅毛大雪从未停止,甚至没有变小——早餐、午餐、晚餐过去,一天三次固定的放风时间也不经意间迎来了最后的一个小时,人们三三两两散去,医疗室的走廊里,所有二号楼的高层却一动未动地保持着早上DK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的那个样子,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有偶尔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僵硬不得不动一动时,发出的窸窣布料摩擦声。
当斯巴特大叔手中的烟草烧到最后,烟屁股落在地上成为散落一地的烟头中其中的一员,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珠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来,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身边的这扇玻璃门——
此时,天边最后的光芒随着玻璃的反射一闪而过后,最终消逝,绝翅馆终于陷入了仿佛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
“走吧。”
轻轻关上身后的门,平静地扫视了一圈走廊里所有望着自己的二号楼高层,红发男人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发出命令,就好像他只是进医疗室里短短的十分钟,而不是长达仿佛一个世纪之久的十个小时。
从医疗室走回二号楼的路上,依旧是沉默无言。
当二号楼白森森的墙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远远望去,一眼就看见少泽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在大众脸狱警旁边放着一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板子推车,几乎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朴质的东西了,路过的人总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却在狱警的催促声中三三两两地走回牢房里。
最后只剩下雷切。
少泽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走廊灯光下斜靠着的男人,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不善言辞的一天,于是,只是走过去,踮起脚想拍拍男人的肩,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将手收了回来——
“那,板车,用完记得还我。”
扔下这么一句说完就想抽死自己的话,少泽连滚带爬地跑了,一路横冲直撞冲回狱警的宿舍,用力关上门,刚喘了两口粗气,不知道怎么地大众脸狱警忽然想到,第一天带狗崽子回来时他趴在自己的手腕上,软乎乎的小爪子抱着自己,尖锐的小牙齿叼着他的手套啃来啃去的样子。
然后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平日里号称看见狗崽子就头疼的大众脸狱警蹲在门边一口气头也不抬地哭了一夜。
狱警不知道的是,这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在少泽抽着鼻涕大哭的时候,雷切一个人推着那辆他从来就没熟悉过的工具,将那只拥有黑灰色背毛的哈士奇从三号楼带了回来。
比如在少泽眯着眼到处找纸巾的时候,雷切又是一个人,认认真真地在平时散步时候狗崽子总喜欢去那里蹭来蹭去的树下挖了个整齐的坑,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已经冰冷的身体放了进去,就好像无数个深夜里,男人曾经无数次用同样的姿势将睡相不佳滚地上去的狗崽子抱回床上放进被子里一样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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