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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费里亚已经调集帝国元帅突科兹率兵负责对我方战争事宜。元帅将在后方集结大军随后到来,而前锋大将奥德皮格已经带领一支规模庞大的陆战兵团向我方杀过来了。预计三十天后会同时向三个行星发动登陆攻击。他们对这里的星球情报已经了解得非常仔细,作战计划准备得很精细。到时雷隆多将是攻击的重点。”
我立即反射性地抗议道:“为什么不去重点攻打阿尔法?”
“他们的计划里写的很明确,因为雷隆多具有最重要的战略价值,而且战斗力最强。如果攻陷了雷隆多,我军的军心就会立即瓦解。”
“费里亚人的思想就是这样吗?以硬对硬,根本不会考虑失败的可能。”我微笑了一下,说:“带上资料,我们到视频会议室跟上将大人汇报去。马上你得发言,准备一下吧,别象跟我一样胡说。”
洋子获得的情报非常详尽,她把费里亚前锋部队的作战计划整个翻译了出来。从这个计划上看,费里亚此次企图用绝对数量优势的单一兵种淹没我们:前锋部队两万人,将向雷隆多投放一万五,阿尔法五千。因为是仓促抽调的部队,清一色的龙骨兵,没有其他兵种配合。如果我方有足够的空军(比如说,一千艘柳原级……),对付他们再简单不过,但问题是空军远远不够。奥维马斯舰队只能抽调出一部分支援阿尔法舰队,准备在阿尔法借助空中和地面的双重打击抵抗并粉碎费里亚的进攻。雷隆多这边就全看我的了。
视频会议一结束,寒寒就立即发问:“你怎么不要求舰队支援?我们的空军太弱小了,比阿尔法舰队还差了好大一截。你准备怎么着手防御?”
“上面需要辉煌的胜利,如果有人分功,那就得不到什么明显的好处。”我耸耸肩说:“我现在不是基层士兵了,考虑的事情和方法当然与众不同。咱们雷隆多别的没有,却有的是人,比奥维马斯舰队还多。发挥蚂蚁搬家的优势吧,大家准备干泥水工。”
当晚,雷隆多总督府发出了一号令,召集全部驻在行星的部队和全部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居民参与防御工程。计划修建简易型地堡六千个,除了在费里亚作战计划的登陆地点处重点修建四千个地堡外,还在中心区和要害部门的街道拐角等一切不容易防备的地方全部修了这种半永久防御工事。北京有钱修战略防御构想,咱们穷人就只得土法上阵,搞这些形象猥琐但比较管用的东西了。
雷隆多的人数优势这时得以体现,经过紧锣密鼓的两周施工,费里亚计划登陆点附近的地堡和地下交通管已经建设完毕。反正费里亚个头太大,我们那些交通管他们根本过不来的。士兵们可以先在地堡里射击抵抗,等到极限来临时潜入管道向后面的工事撤退。从登陆点到附近的交通隘口,足足部署了十五条防线,每个地堡里都架设了重机枪和火焰喷射器,整个防线可谓固若金汤。唯一的缺憾是两个野战团都在外面有正事,调过来对采矿经济损失太大。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以正在训练中的训练团为主部署防御,工事一修好就将他们弄过去现场训练。
等待了一个多星期后,费里亚军如约而至。洋子的情报准确无比,而他们亦执行得非常到位,出现时间、行进速度和登陆地点一点不差。他们刚一降落,就遭到了等得不耐烦的训练团新兵的交叉火力射击,防线最后方的五十辆河童坦克的大炮也一齐轰鸣了起来。
我在附近山腰上的隐蔽指挥所里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费里亚作战计划的空降地点是一片约两平方公里的谷地。南部是五百多米高的半环状山脉,东面是通往亚穆林区的开阔地,北面有一块五百米宽、两公里的长的开阔地,通过这个开阔地后就可以绕行到通往中心区的大路。在这个地方空降,不仅隐蔽性好,还能有效控制交通要隘,战略眼光确实是很不错的。可惜事先为我所知,在北面路口修建了正面每排一百个,共计五十排、五千个的防御地堡。东面则布满了雷隆多现有的所有蜘蛛雷,后面放了一千个防御地堡作补充,里面待机的都是狙击手。这样一来,费里亚军只有向北面死冲一条路了。
龙骨兵空降得很快,迅速集结成了松散的方阵一波波地发动了冲锋。向东面去的龙骨兵很快给冒出地面跟踪追炸的蜘蛛雷炸得鬼哭狼嚎,加上后面狙击手不住放冷枪,他们迅速放弃东进计划,一齐向北面冲来。然而这些地堡修得实在太毒了,大半都在地下,地面上只露出三十厘米不到的部分露出射击孔。龙骨兵甚至要弯下腰来才能攻击,而往往就是做出那个动作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射击孔里冒出的弹雨和火焰淹没。灰暗色的地堡与地面的颜色很接近,要仔细看才能看出那一片通往隘口的要道上已经布满了灰色的正方形地堡。浑身发射出金芒的龙骨兵潮水一冲到这些灰色的方块面前,便立即触发出一阵阵掠出千万道火红弹道的枪弹和十余米长的黑红火焰,立即将这片潮水生生地吃掉一块。冲在前方被打得士气全无的残存龙骨兵迅速后退,又会造成暂时的阵形混乱。重整后再冲过来时,期间又给弹雨打死打伤无数。往往要经历一刻钟甚至半个小时,十几次大规模冲锋后,这片运动中的潮水才能完全击灭一层防线。就在这期间,被枪弹打得千疮百孔、火焰烧成飞灰、坦克炮轰成碎片的龙骨兵已经不可计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旁边的巴斯克冰紧张地打着表,不住计算以龙骨兵破坏防线的速度和我们防线的纵深是否足以抵挡住这次最大规模的单一兵种突击。寒寒不住给我报告着:“有一百艘运兵船向中心区移动,临时防空阵地和飞行大队已经前去阻拦。”
“敌方护航战斗机向飞行大队靠近,虹翔下撤退命令了。”
“虹翔又带人杀到这边袭击地面部队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这个不需要你报告,我看得到。”
敌军的护航战斗机不多,只有十架左右。当然,如果要跟他们硬碰硬,我得有三十架幽灵战斗机或一个中队以上的柳原级护卫舰才可以。虹翔的应对是很正确的,他始终不与对方正面交战,只是利用幽灵机的速度穿插飞行,不住攻击无武装的运兵船,偶尔轰炸一下地面的龙骨兵。有两回屠杀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陆军杀得得意起来,还向我的指挥所俯冲了两回,抖了抖翅膀。最近的一次大概距离五十米才拉起,强烈的气流从观察孔里排山倒海地扑来,把指挥所里的图纸吹得满地都是,大家全趴下了。只有我还是站立如松,淡淡地说:“寒寒,马上记下来,扣他下个月全额奖金。”
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后,防御工事给突破了三分之一,而龙骨兵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超过一半。他们这种视死如归的冲法,突然让我想起了清末时期面对八国联军机关枪无畏冲锋的僧格林沁蒙古骑兵和义和团乱民。当然,虽然同为肉搏兵种,他们这些乌龟壳暴强的家伙的战果还是比后者大多了,虽然没砍掉几个人,但拆了我不少房子。我真想给他们写一篇报告文学,名字就叫《枪林弹雨中的费里亚拆迁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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