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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现世的种种不是很了解, 但一期一振还是推测出了审神者的想法。将溯行军伪装成自己,这行得通吗?太刀青年不太确定。不过, 他明白,既然审神者已经这么说了, 他就只能照做。
太刀青年拖着昏迷的溯行军太刀, 走到更亮一些的地方,开始卸除他身上的战甲。他的战甲比刀剑男士要齐整得多,关节上都是锋利的骨刺,在晚上光线不好的地方,可以说是相当难脱。
从前, 太刀青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这种角度琢磨敌太刀的装备。为什么敌太刀要这样打扮?如果像打刀一样赤裸着上身, 一定方便得多。脑海里转着诸如此类的念头, 一期一振猛然惊醒, 震惊地望着地上的溯行军——以后就算还有机会作为刀剑男士出阵,他还能直视敌太刀吗?!
一期一振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把溯行军的上半身剥光。他按照审神者的指示戴好手套,摘掉敌太刀的帽子。直到此时,审神者终于停止继续为难他, 掏出一盏露营灯,打开,放在他的身边,同样带上手套,拿过染发剂开始调色,在经过试色后, 才将染发剂递给一期一振。
之后,审神者就只负责站在一边,指导和监督一期一振的工作,不停告诉他哪里没有涂好,该如何返工。一期一振俯下身,贴在敌刀的头边,费力地用小刷子给太刀的头发涂染料。审神者的挑剔程度,简直达到了让一期一振怀疑人生的程度。
在渡过了漫长得仿佛一辈子的时间后,战战兢兢的太刀青年终于完成了这项工作。都彭看了看说明书,发现他们竟然要在这里等待将近一个小时,才能继续下一个步骤。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严肃地指出道:“其他地方的毛发,也需要染色吧?”
太刀青年刚开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俊秀的脸庞腾地一下红起来。他磕磕巴巴地说,“啊……这个、那、不、不用了吧?”
都彭抱胸托腮,梳理了一下思路,冷静客观地说:“我觉得还是需要的。时之政府不一定会想到有人伪造你。但你看,你头发是蓝色的,眉毛也是蓝色的,你其他地方的毛发当然也应该是蓝色的。如果有人发现其他地方颜色不对,难免会产生疑惑。”
审神者严厉地说:“明明已经想到这一点,可以做得更完美,却推脱说也许用不着——我不喜欢你的这种态度。”
被这样斥责,太刀青年先是羞愧地垂下头。然后,他突然找回了自己的思路。不不不!他并不是在推脱畏难,他就只是想争取一下今后还能够直视溯行军的可能而已。想想如果按照审神者的要求,他一会需要做什么,即便厚道温柔如一期一振,也不免有些怀疑地偷偷瞄了一眼都彭。
该不会是他提出要走,让审神者生气了,所以在故意整他吧?在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一期一振马上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样揣测审神者非常不对。都彭大人担着风险帮助他,他确实该竭力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一期一振狠下心,视死如归地答应道:“是的,审神者大人,我一定会做到最好!”在不断鼓舞自己之后,太刀青年将手伸向了溯行军的裤子。
都彭看他痛苦的模样,宽慰他说:“没关系,你带着手套,这振溯行军也很干净。”他稍稍回忆了一下清理眼前这个太刀青年时的情况,不由打了个寒颤。再看看一期一振现在不情不愿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既善良又伟大。
一期一振愣了愣,顺着审神者意有所指的话,正确联想到了不久前流浪的自己……确实很脏。于是,太刀青年更加惭愧起来:审神者大人能够为了他克服自己的洁癖,他为什么就不能心无旁骛地给溯行军彻底染色呢?
太刀青年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飞快地动手把溯行军彻底剥光。搅拌染发剂,将他所有的丛生体毛都仔细地涂上染发膏——当然,在热血消散后,这个过程立即被一期一振扔进记忆深处,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回忆起来。
在等待染发膏生效的时间,都彭掏出了折叠椅,支使一期一振升起篝火,然后,派他去林子里抓野味,说是打算烧烤一点零食。他自己则悠闲地在火堆旁边看书。太刀转身望向漆黑的树林,终于确定,审神者一定是在故意折腾他。
——去这样的林子里抓野味,他还怎么找得回来?
当然,他可以选择不回来,像自己刚才提出的那样彻底走掉……可仰面朝天的溯行军还在被染色的过程里,审神者坐在篝火边等他,因为他的事不能休息——事情做到一半,并非一定会失败,他这样掉头走掉,实在是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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