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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再次走向了窗外,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唯独不见了王崟典的身影。
自己来到甘草堂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从身边人当中却学到了很多的东西。高杼橄、范小息、几位夫子以及那位一天不揍他一顿的永老头,都能学到很多。
不过,发生的事情也很多,就好比如甘沐羽师姐,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查询道她的下落。是不是当年那件事情闹得太过于厉害,所以才让十大学堂的人,乃至整个甘术城的人都绝口不提,还是说,我们人都是很容易健忘的,只要这世道和平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让时间冲淡一切呢?
可是,这世道真的和平了吗?
陈鸿景关上窗户,打开房门,月色入户?与其让月色入户,不如自己也甲板上走一圈,与海面共赏月色,岂不更美哉。
——
游坪洲,原陇景国的京城,陀地城。原来的宫殿大部分都被那位新来的王爷给拆掉了。留下来的正殿,也被那位王爷重新装修成寻常大富人家的房子,一个大房子,里面有好几个房间和几个花园。一点皇亲国戚的样子都没有。
而谁也没想到,平常老百姓口中的王爷此时此刻竟然待在一处露天的茶档内,与老百姓们坐在一起听那说书人讲故事。
只见那说书人手中的扇子一折,轻轻打开茶盖,抿了一口茶水,轻咳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的观众立即起哄,而这个时候,一个小孩子便拿着一个大铜锣围绕着观众不断敲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晚分解。下一个节目,武艺表演。各位乡亲父老们,有钱就捧个钱场,没钱就拍起你们的手掌,打开你们的喉嗓,把氛围搞起来。”
只听到铜锣上有许多叮叮当当的声音,小孩子就这么溜达一圈,铜锣上的铜板都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很快,孩子来到了三个少年跟前。
李舟嵩与钟岱翰两人对视了一会,然后两人四眼直接望向绪丹青。绪丹青叹了口气,从衣袖当中掏出了六个铜板,放在了铜锣上。孩子直接绕过了坐在长凳上的李舟嵩和钟岱翰,直径来到绪丹青跟前,道谢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白了一眼那两个看起来斯斯文文,身上却没有半毛钱的读书人。
在他们从小出来谋生的孩子眼中,读书人分两种,第一种就是那种胸怀大志,什么都不会干的书生,百无一用穷秀才。第二种就是那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但是有钱装没钱,抠得要命的书生。诺,那两个人很明显就是后者了。
“要钱没钱给,要力气没力气喊,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小孩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李舟嵩和钟岱翰两人听见了。
两人再次看向绪丹青,钟岱翰更是主动说道:“嘿,我们三个当中,怎么看就数你最像读书人,不是像,简直就是。要不是我俩的钱今天都花光了,让你有这机会给钱。那孩子也不会骂我们,所以怎么说都是你的错。”
“啊这,都可以算进我的头上?”绪丹青苦笑道,自己跟的主子,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的想法,要是绪丹青回答:没错,都是我的错。就会被钟岱翰说自己是非不分,明明是他的错,干嘛要把锅背在自己的身上。要是自己这么回答,那主子也会必定有其他说法。
“怎么不能算在你的头上,你就不能把控一下我们花钱的手段吗?哪些该花,哪些不该花吗?按照我们这个花法,就算府里再有钱,也会被我们花光啊。身为我们的管家,就应该好好帮我们记一下账本。”钟岱翰理直气壮地说道。
绪丹青懵了,我今天说了一天,口都说干了,你俩有听进去过一句?
“哎,你这老六,这我就不帮你啦,被人家说一两句而已,又不痛不痒。再说了,今天都叫你不要买那风车,非要买。多大人了,还玩风车,玩就算了,玩着玩着,自己还绊倒自己,把风车给压扁了。难得绪丹青帮我们给钱了,要不然以你这小身板子,帮人家热场子都不行。这是服了你这老六。你说是吧,老绪?”李舟嵩对着绪丹青做了个心照的动作。
绪丹青表面笑着点头回应,内心真的想把李舟嵩一脚给踹飞,服了,还说是吧,老绪?我是你个头,是。明知道自己的主子最喜欢耍赖的了,你这么一说,自己至少要给主子嘴碎个十天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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