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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棠愤愤道:“母亲且看今日进府上的舞姬便知,工于装扮,可劲儿的扮柔弱,二哥就是受她蛊惑。”
她说话毫不客气,姜婉棠轻轻摇头,并不赞同四妹如此编排那杏瑶姑娘,只是终究没有开口反驳。
安氏道:“那赵员外郎不过五品官身,却一直咬着樟儿不放,说不定是背后有人指使,想要陷害樟儿。”想到京兆尹府牢中会是何等境遇,安氏忧心忡忡,“万一乐坊中事根本就是有人设下圈套,樟儿是上了他们的当!”
“没有凭据,还请母亲慎言。”韫棠出声提醒,这是她进琴心院后为数不多的话。
“长姐何意?”姜妙棠立刻维护安氏,哪怕韫棠根本没说什么重话。
姜婉棠按下这个妹妹,与韫棠致歉。
安氏还指望着韫棠能为她求一求人,姜尚书提起过,工部的赵员外郎曾是章太傅门下的学生。
章老太傅素来疼爱韫棠这个外孙女,说不定肯看在韫棠的面上出手相助。
毕竟姜氏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韫棠再出挑又如何?嫁人后还是要倚仗娘家兄弟。
这个道理她应该明白。
再不济,韫棠在宫中为官。女官官位虽不高,但能见到数不清的贵人,总能攒下些人脉。寻常赴宴,那些王妃夫人都对韫棠礼遇三分,总有说得上话的。
“你父亲可是正二品的尚书,却任由差役将你二弟带走。他都如此,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到儿子陷在狱中受苦,安氏以帕拭泪,认定了自家儿子是受舞姬迷惑,被人暗害。
韫棠久久无言,她没有办法告诉安氏,赵员外郎背后的赵家势力不容小觑。姜恒樟以权压人,对赵公子大打出手,相当于打了赵次辅的脸。他不可能容忍家族颜面被姜家踩下。
她也没有办法告诉安氏,姜家文官世家,百年清誉。父亲一向自诩清流,于外人面前做不出徇私枉法,不能公然包庇二弟。
她更没有办法告诉安氏,是她和父亲教子无方,纵容二弟至此。姜恒樟一介白身,没有任何功名,没人将他放在眼中,谁会费这个心思去陷害于他。
最后她只能道:“国有律法,二弟伤人,至多只判三十杖责,不会有牢狱之灾。母亲不必过于忧虑。况且赵家那处仍有转圜余地,只要他们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弟很快就能回来。”
安氏笑容勉强,韫棠客客气气,却不愿多让步。归根到底,此事是姜恒樟咎由自取,受这个教训也好。